喻止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像是实质化似的，铺天盖地往他口腔里钻。

刹那间，仿佛真的尝到了肉似的。

不油不腻，入口即化，美味至极。

喻止无意识地舔了下牙，恍了恍神。

他低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遮掩住了涣散的瞳孔，直播间的用户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还以为他是在思考。

【用户“热爱和平”好奇您的思路。】

【用户“漆黑之眼的凝视”希望您能告知计划。】

【用户“异宇宙之恋”询问您是否在想念某个人。】

【用户“纯爱战士”询问您是否在想念某个价值60000的人。】

【用户“世界第一萌妹”提醒您可以尽情欣赏手里里某个人的裸照，并打赏了您10通用币。】

异宇宙之恋的弹幕带了一波节奏，弹幕越来越多，就差把傅宿熄三个敲在公屏上了。

喻止习惯性地忽略弹幕，完全没有注意弹幕在讨论些什么。

右下角通用币余额的变动拉回了他的神志。

回过神后，第一时间在心里破口大骂。

这精神污染真他丫的无孔不入！

连一秒都不能放松！

喻止连忙看向陆黎明和左飞扬。

他们俩也都是受到精神污染神志不清的模样，无意识地张着嘴，正在靠近他，似乎想来咬他。

喻止皱着眉头，一人踹了一脚：“醒醒！”

左飞扬率先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想想做什么，脸色越来越差。

陆黎明擦了擦口水，惊慌地说：“喻哥，我、我万一忍不住了咬人怎么办？”

喻止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先把你的牙齿全部打掉？”

“这样咬人也没事。”

陆黎明光是听着就开始牙疼了，吞了吞口水说：“我、我觉得还能忍一忍。”

左飞扬用力地抹了一把脸：“对不起。”

喻止：“你对不起什么？是你做错了吗？”

左飞扬愣了一秒，想起他们之前的对话，迟疑地说：“我、我没错。”

喻止：“还有呢？”

左飞扬嘴唇动了动，羞耻到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错、错得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天空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昏暗的像是晚上。

左飞扬看不清喻止此刻的表情，但无比清晰地听见了他轻笑了一声：“对，你做的很好。”

他的声音清亮好听，沉着冷静，让听得人莫名冷静下来。

左飞扬甚至有种重回学生时代，被老师表扬了的感觉。

感觉还挺好的。

被夸的感觉很好。

不反思自己，去指责别人的感觉也很好，仿佛卸下了肩上的重担，浑身轻松。

他忍不住在心里默念：错得不是我，是这个世界，错得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这一层楼没有其他污染物，很安静，安静到教学楼外的嘈杂声格外明显。

喻止不经意地往下瞥了眼，心里飚出了无数句脏话。

学校里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自动亮了起来，昏黄朦胧的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不计其数的污染物从各个方向靠近教学楼。

只有少数的无脸学生，更多的是嘴唇人，穿着蓝白校服的嘴唇人。

一盏路灯下，一个提着饭盒的家长正在吃无脸学生。

学校的老师在吃人，家长也在吃人。

从喻止自上而下的视角，看到层层叠叠的大嘴唇宛如大军压境似逐渐逼近，它们走过的地方满是黏稠透明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