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冬阳干脆利落的给他清醒了一下。
随后她拿过一旁桌子上的水壶,对着上头的甚尔浇了下去。
淅淅沥沥的液体顺着青年的脸颊滑落,伏黑甚尔颤动了一下嘴唇,湿润的眼睫下滑过了水痕。
冬阳看着他,“脑子理清了再说话。”
她把水壶放回了原处,沾湿的头发黏在了甚尔的额头和眼皮上,他低垂着眉眼,看着冬阳的脸,倏然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甚尔几乎不会主动拥抱冬阳,他表达情感的方式向来没有五条悟直接,可能是心结造成的耻感和不配德感,可能他觉得其实像平常一样待着就足够了。但起码在这一刻,只有拥抱才能让伏黑甚尔获得酸涩的安慰。
房间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冬阳拍了拍他的背,另一只手大力的揉了揉他的头发,“看你吓的,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出去不要说是我的弟子,我觉得丢人。”
伏黑甚尔响亮的吸了下鼻涕,埋在她肩头说,“就说。”
他的声音沙哑且委屈,“我每见一个人都要对他说我是五条兰惠的孩子,这样兰惠就会一直把好运给我。”
冬阳想了想自己上百万的定制风衣,任甚尔把它当成了卫生纸。
冬阳定定道,“打起精神来,久不会有事的。”
“我不记得你是个这么容易消极的家伙啊。”
伏黑甚尔红着眼睛,他望着病床上的妻子,那种将他吞没的巨大空落感在此刻竟然无影无踪,“我不知道……我总觉得,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我刚才……”
冬阳若有所思,“你觉醒我的超直感了?”
甚尔:“……啊?”
“不该啊,这东西不遗传啊?”
“啊?”
不是,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吧……
“啪嗒”。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中原中也站在门外,他的神色平静且凝重,显然听到了刚才的争执。
“……”
***
“你气得不轻。”
病房外的走廊上,中原中也轻声说道。
甚尔去缴费了,医生因为冬阳的要求去组织专家团队,目前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
冬阳捏了捏眉心。“实际上我的脾气真的已经好很多了,不是吗?”
以前冬阳生气的时候,也是会外放到框框捶地,嘶吼发泄。
她这几年学会了收敛,也变得越发稳重无声,九十九由基说得没错,她很擅长笑里藏刀,摆着一张无辜和善的脸说着最让人头皮发麻的威胁话。
“怎么这么生气,不太像你。”中也敏锐的说道。
的确,一般情况下,冬阳第一时间就会安慰甚尔,而不是用那么差劲的态度逼他。
冬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到了奇怪的东西,所以很生气。”
她的直觉早已经不是秘密,中原中也看了一眼玻璃内的久,冬阳立刻道,“不是她……当然也有她,我进门的第一时间就预感到她死去的场面了,不是单纯的想象,我分得清……我在意的是那个画面里甚尔因为她的离去急速堕落了,明明他现在有我们……而我没告诉你的是,在很早之前,就是你和这两个小子第一次打架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很荒谬的场景。”
中原中也讶异的说,“你没和我说过。”
“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因为有时候会倒果为因。”冬阳叹了一口气,“我难道要告诉你,未来甚尔会杀了悟,两个人不再是兄弟而是和仇人一样吗?这要是被他们两个人知道了,没有嫌隙也会徒增嫌隙,毕竟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伏黑甚尔和五条悟会成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