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你八号那天就想说了吧。”南嘤神情惨淡地笑了声,“只?是看?我妈刚好死了,才可怜我,不好跟我说出口,又逼自己多陪了我些日?子。”
“宴怀洲,你何苦这么为难自己呢?”南嘤不断地往自己心口插刀,“你如果早点?开口,也能早点?解脱。”
南嘤咬紧嘴唇,克制住自己声音的颤意。
“在圣莫里茨的别墅里,我对你说过?的所有?话,都?是试探与挽留,而你对我做的所有?事,围炉看?雪,冰糖葫芦,堆雪人,雪夜儿?歌,一切的一切,都?是告别,对吗?”
宴怀洲已经心疼到无法呼吸,把南嘤从自己的生命中剥离,亲手推她离开,无异于?一刀一刀地剜他的肉,可他再痛,也不得?不继续。
“对。”
“我明白了。”南嘤松开咬紧的嘴唇,短促地笑了声,“但不管怎样,我谢谢你,给我造的这场美梦。”
宴怀洲将?胳膊放下,无悲无喜的眼眸深深地望了南嘤一眼:“对不起,我食言了。”
“没关系。”南嘤也看?着他,“我说过?,只?要你不离开我,我都?原谅你。”
随后,她苍白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但现?在...是我,离开你。”
“我知道?那句话你不忍对我说出口,还记得?你说过?我们的关系期限由我来定吗?这句话你就不要食言了。”
南嘤从沙发上站起来,喉咙往下轻轻一滚,视线淡淡地描摹了一遍他的眉眼。
“宴怀洲,我们分手吧。”
深黯
当晚, 南嘤就买好去京榆的机票,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宴怀洲家。
机票是上午九点的,宴怀洲开车送她去了机场附近的酒店。
深夜的街道, 死一般的寂静。
车厢里的空气稀薄到可怜, 从来没有?一段路程,如?此漫长?过。
他们?谁都没开口说话, 直到酒店的大门近在眼?前的时候,南嘤才?用一种很稀松平常的口吻开口:“冰箱里放满了牛奶, 你晚上热一下喝。胃不好, 就少抽烟少喝酒, 也别经常点外卖了, 可以吃小区附近陈阿姨家菜馆的饭,都是家常菜, 营养健康。如?果实在失眠的话,和沈轻言飙车要?小心点。”
宴怀洲握着方向盘的手攥得生疼,喉咙渐渐发紧, “……好。”
车停稳后, 南嘤一秒没有?多待,立刻解了安全带下车。
宴怀洲随后下车, 帮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
他没再往前一步,只是立在原地, 身影笼在黑夜里, 眸色深黯, “去了那边照顾好自己,我不送你进去了。”
南嘤点点头, 接过行李箱,两人?指尖不经意碰了下, 都齐齐一僵。
夜间萧瑟,他们?站在割裂的风中,沉默地注视着彼此,像是要?用这一眼?望尽余生一样。
宴怀洲猛地上前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因知是最后一次,隐忍克制到极点,低沉的嗓音无尽心酸: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是真的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
南嘤僵硬地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我也是。”
不止开心。
和宴怀洲在一起的短短几个月,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段被赋予意义的时光。
只可惜,这段时光太?短暂。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珍惜,就如?流沙逝于手心了。
可她怨不了旁人?,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报应。
宴怀洲忍住心脏深处的痉挛,低声说:“未来的路好好走,要?一直当人?上人?。”
不止金榜题名,还要?前途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