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嘤早有所料,高举起手,退后一步,让她扑了个空。
她将手机揣进还沾着奶油的裤兜里,冲她勾了勾唇角,声调冷淡,“就当还你那一脚了。”
宴怀洲半撑着头懒洋洋坐在沙发上,抱着看戏的心思,闻言眼尾一挑。
本来因为被偷拍而带来的不爽与戾气散了散。
此刻倒是提了点兴味地看向她。
刚才在包厢里被那么欺负都一声不吭,还以为是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没想到是个藏着獠牙的小狼崽,扮猪吃老虎,睚眦必报。
“南嘤!”陆安棠吼她,“你到底想干什么?!把照片删了!”
“以后让你那些小喽啰离我远点。就几个月,我们相安无事,谁都别惹谁。”南嘤眉目清冷,语气带着几分讥诮,“不然我不介意让全校人欣赏一下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公主是怎么屈膝献媚的。”
她特意把“屈膝献媚”四个字咬的得重了几分。
陆安棠火气直冲天灵盖,咬牙切齿道:“你、威、胁、我?”
南嘤不置可否。
“算给你的生日礼物,”她冲她抬了抬下巴,再次说了遍,“生日快乐。”
说完,转身往回走。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
“哪天如果我真发了这张照片,会把你打码的。”
这句话,是冲着宴怀洲说的。
宴怀洲挑了下眉,把手里的烟掐灭,漆黑深长的眼眸笔直地盯着南嘤,直至她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抽回视线,低嗤了声。
陆安棠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半晌她小心翼翼地转回身,望向宴怀洲,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少年从沙发上站起身,迈着长腿走了过来,陆安棠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可宴怀洲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侧越过,擦肩的一瞬,语气阴沉略带警告的对她说了三个字
“别找死。”
-
南嘤去前台领了今晚的工资。
出去后,沿着长安街漫无目的地往尽头走。
已经夜间十一点了,但这条街依旧喧哗,灯红酒绿,人来人往。
属于这条街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线衫,三月份的夜风刺透她的身体,带来一阵冰凉的颤意。
不知怎的,她竟破天荒的想到了刚才见到的那人。
他的眼神,就像极了这阵风,刮到人身上,寒凉刺骨。
算起来,她在怀鹿工作了一个多月,今晚是第一次见到他。
倒是不负传闻。
南嘤对待任何事都很淡,对他的第一印象无非就三个字
帅。
冷。
傲。
这人的冷和傲是骨子里的,一晚上没见他说一句话。
他身处在喧嚣之中,却又隔离在喧嚣之外。
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都看不上眼。
这点跟她倒颇为相似。
南嘤晃了晃头,止住思绪。
她清醒的知道,她跟那样的人,是两个世界的。
这辈子,不会产生什么交集。
何谈相似。
走着走着,不知什么时候,人群的声嚣渐歇,周遭一片静寂,灯光也灰暗下来。
原来她想事情想的太入迷,早就走出繁华的长安街了,这会儿不知道拐哪里来了。
四周没人,只余几盏摇摇欲坠的路灯,发着幽黄的光,头顶纵横交错的电线黑压压的笼罩着整片夜色。
有点瘆人。
南嘤顿住步伐,冷静地掏出手机,刚点开导航,就听到不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