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贺望泊的自我认知十分混乱,白舟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贺望泊微微蹙眉。
“你记得我们是在哪认识的吗?”
贺望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还记得白桨吗?”
“白桨……”
“对,白桨。”
贺望泊的双眼流露出痛苦,他摇摇头。
白舟又问了一些问题,来理清贺望泊失忆的时间节点。
贺望泊忘记了包括他跳楼在内的所有事情,只记得两个月前白舟重新回来了。
白舟踌躇了一时,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鸡蛋状的机器,屏幕里面蹦出一只既像狗又像熊的不明动物。
“这才是白米饭,”白舟说,“你是贺望泊。”
贺望泊盯着荧幕,似懂非懂。白舟摸了摸他的头发,唤“贺望泊”,他还是一声不吭。
白舟收起白米饭,将贺望泊的脸微微转了过来,与他四目相对,缓慢但清楚地说:“贺、望、泊。”
贺望泊终于有了反应,他眨眨眼,重复着他自己的名字:“贺望泊。”
然后他伸出手,掌心贴上白舟的侧脸,一字一字极其认真道:“白舟。”
-
白舟凌晨两点要值夜班,不能呆太久,但这次离开有些麻烦。本来说好明天会再来,白舟走到门口了,贺望泊又冲过来自后抱紧他,不许他走。
隔着门玻璃外面的护士都看见了这一幕,白舟感到相当尴尬,只得退回床边好言相劝,再一次解释上回是病了才那么久没来,这回不是。
贺望泊对白舟的离开有生理性恐惧,只是一叠声地说:“不要走。”
已经耽搁到九点了,白舟还没吃晚饭,两点要值班,再不回去他今晚不用睡了。
“我很饿,也很累,”他说,“你不要这样,好吗?”
贺望泊只是紧牵着白舟的手。正当白舟一筹莫展,有护士推着车进来了。贺望泊预知到即将发生的事,企图挣脱保安的桎梏,终于不敌人多势众,被狠狠扎了一针。
在失却意识之前,贺望泊哭着望向全程都在旁观的白舟,一对眼里是情天恨海。白舟一震,直觉贺望泊此刻是清醒的。
“无论是贺望泊还是白米饭,都留不住你是吗?”
贺望泊问完这一句,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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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向看见白舟出来,还未及高兴,就发现他的状态不对。
白医生永远温和,永远良善,但此刻裴远向从他身上感到了一种很陌生的疏离感。
“你怎么还没走?”白舟问。
裴远向猝不及防地撞见了这一面的白舟,不由发慌:“我……我想送你回去……”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的恩人……”
恩人,又是恩人。
这一桩桩恩债盘根虬曲,将白舟钉进了醒不来的噩梦里。
“肿瘤科的柯医生,骨科的程医生,他们都是你的恩人,你为什么只对我这么好?”
裴远向没有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白舟。事实上,连白舟自己也没见过。他说完这句很快就后悔了,叹着气摇了摇头,低下眼,又变回了平时那温柔的白医生。
“对不起远向,我不是想凶你的,我太累了,谢谢你等我。”
见白舟收起了那罕有的攻击性,裴远向才敢问:“白医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而白舟的回答令裴远向僵在了原地。
“我来长云是因为我的前男友,他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虽然我不再爱他了,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