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留长,与白舟结发,这古老的仪式似乎意味着来世他们还会在一起。
要是真有来世的话,他一定不会再让白舟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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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遥忌日的那天,贺望泊照例是要回旧宅一趟。他和父亲的关系虽然不好,但每年的这一天总会一起吃顿饭,可是今年他不愿意再回去。
事实上,如果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父亲。
贺择正的存在如今对贺望泊而言是一出恐怖剧目,失去伊遥以后贺择正的内里就溃烂了,只剩个躯壳不知道为什么还存活着。他们父子一病相传,如今的贺望泊比谁都了解贺择正,知晓他并非贪恋财富或是惧怕死亡,如是他还活着的原因就更古怪。
贺望泊单单想像贺择正这二十多年来的状态就觉得毛骨悚然要是白舟死了,然后要他贺望泊一个人在世上活二十多年……
贺望泊再次挂掉贺择正的电话,并且直接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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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择正不再尝试拨通贺望泊的手机,转而看向邮件里那一份关于投资移民的材料。
贺望泊做这件事没打算藏着掩着,贺择正很容易就察觉到他准备离境的计划。
“挺会选地方,”贺择正问,“是为了他藏在水木上居的那个吧?”
而后他抬起头看向文姨,“我听说还是个学生。你见过没有?”
“嗯。”
“怎样?”
“是个乖孩子。”
贺择正若有所思,过了一时,他又问:“那孩子是自愿的吗?”
文姨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自从贺择正为伊遥置办了这座宅邸,她就在这工作了。这三十多年来她每天对着贺家父子,早已看清他们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