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望泊点了点头。
白舟张开手将贺望泊揽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问:“这样会好一点吗?”
贺望泊埋在白舟的颈窝里,闻到一种他很熟悉的、属于白舟的气味。
“我没力气了,睡一会儿吧,”白舟道,“我明天不上学了,一整天陪你……好不好?……”
白舟轻轻拍起贺望泊的背,往常这样多少能哄他睡上一会儿的,但今晚直至白舟自己都重新坠入睡梦,贺望泊还没有丁点的困意。
他抱着白舟,一整晚都睁着眼睛。很多事在他脑海里流淌而过。他想起母亲,想起被她恨了一生的父亲。曾经的贺望泊认定爱上一个人是最世上可悲的事情,但现在不一样,可悲的只有父亲。母亲不爱父亲,可是他的舟舟爱他,所以他和父亲不一样。父亲将要孤独终老,而他的舟舟,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这种爱情如同一口永不死亡的活泉,随他信手取得,使这人生再也不会贫瘠干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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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舟醒来,首先意识到他得食言了,全身的骨头都被撞散,今天他无论如何不能再继续。
贺望泊不在房里,白舟艰难无比地走到门边,而后惊觉卧室房门被反锁了。
白舟眨了眨眼,又按了两下手柄,确认没有错,房门真的被反锁了。
他隔着门喊望泊,没有人应他。幸好手机还在室内,白舟拨了通电话,贺望泊接通了,“在楼下。”
“门……是你锁的吗?”
“嗯。”
白舟一时不知是否要松口气。
贺望泊说他要进电梯了,很快就回来。挂了电话以后白舟坐在床边,望着门,想不明白为什么贺望泊要这样做。
过了一会儿门锁里传出转动的声响,贺望泊推开门道:“出来吃早餐吧。”
白舟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问:“为什么要上锁?”
贺望泊的答案让白舟更迷惑:“因为我要出门。”
贺望泊买的是楼下的早餐店,白舟认得这店的包装袋。
原来贺望泊所指的“出门”不过是去趟楼下。
白舟意识到贺望泊可能比他想象得更容易不安。
是会感到迷茫的,有几秒钟白舟丧失了方向,一丝气馁浮上心头,不清楚该怎样才能给予贺望泊百分之百的安全感。
然而那几秒钟过后白舟又恢复。没事的,白舟说服自己,现在才刚刚开始,以后会好起来的,人是会变的。
白舟说到做到,果真没有去上课,打电话请了一天假。恰逢明后两天是周末,白舟就顺道回了趟宿舍将刚搬进去不久的行李又收拾了出来,移到水木上居。
贺望泊看他一件件将衣服收进他的衣柜,满足的同时又嫌不够白舟的衣服不够,尤其御寒用的冬衣,来来回回就那几件。
当晚贺望泊就订了两件羊毛大衣,加急送到以后穿在白舟身上,越看贺望泊越喜欢。
白舟虽然脸好,但从来不在穿衣打扮上下功夫,好好一颗明珠蒙尘。如今贺望泊擦去了这尘,给他穿了件剪裁合身线条利落的大衣,白舟的气质立刻出来了。
但贺望泊只喜欢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剥了那件大衣,只把其中的白舟抱进怀里。
“为什么要长成这样?”他问。
白舟下意识摸了摸脸,实诚地回答:“不知道,妈妈给的。”
“你长得像妈妈?”
“嗯。”白舟还想说白桨两边都像,但最终没有提起她的名字。
“你妈妈很漂亮吧?”
“嗯!”白舟比了个手势,“很漂亮!”
贺望泊盯着白舟的脸,道:“看得出来。”
清澈得像水潭一样的双眼,挺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