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晔眨动了下眼睫：“任风。”

“……”

这么近的距离他还能把自己认错，方令羽很生气，想掰着黎晔的头让他好好看个清楚，却在伸手的一瞬间瞥见了他眼角的湿润。

不至于吧？

方令羽知道这个任风肯定不是单纯师兄那么简单，更像是前男友的角色，于是抱着好奇心问：“任风谁啊？你前任？”

黎晔不明白眼前的“任风”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里是他的家，而任风在另一座城市，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家里。

原来这是一场梦，他想。

他很久没梦到师兄了，在对方的婚期前梦见这些，应该是想让他做一场彻底的告别吧。

这样也好，在梦里就可以无所顾忌，现实中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在梦里全都可以实现。

于是他手上加重了力度，生怕在梦里都留不住心爱之人：“今晚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好吗？”

不知道喝醉的人哪来这么大力气，方令羽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更要命的是这双眼，满目秋波，此时正盈满水汽地望着他。

手腕传来肌肤相贴的温度，是极其微妙的感觉。

他本来就没多好的定力，加上喝了酒，浑身燥热，难免出现一些不该有的生理反应。

他是不搞男人，但凡事有例外，现在是黎晔拉着不让他走，还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方令羽原本坚定的决心开始动摇了。

见眼前的“任风”犹豫不决，黎晔缓缓松开了手。

看来就连在梦里，感情的事也不能强求。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爱了这么多年，从两不相识走到不清不楚，还有酒后开玩笑似的吻，从始至终认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当然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同性之间又有几个能有结果？

只是他不甘心。

像一份考场上的试卷，他认认真真写了满篇，最后却换来了零分的结果。可人生很多事都是没有结果的，他该学着接受。

黎晔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渴求能在梦中得到名为爱的东西：“师兄，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动过心？哪怕一秒也好。”

方令羽怔怔地凝视着他，听这意思，难不成连前男友都不是？

说没有，他有点于心不忍，虽然不喜欢黎晔这人，但少见他如此狼狈又可怜。反正他又不是真的任风，骗骗黎晔又怎么了，喝成这样明天一醒准全忘了。

黎晔看见“任风”动了动嘴唇，给出了他肖想已久的答案。

于是，他更加确信这是一个梦了。

既然是他的梦，那就应该由他主宰，想到这里黎晔更加大胆了些，凑上去吻他的嘴唇。

方令羽正走着神，没想到他会忽然凑近，根本连躲的机会都没有，黎晔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推开，却想起他现在是“任风”，是那个让黎晔爱而不得的人。

他忽然很想知道，明天清醒过来的黎晔会是什么反应。

一向不愿意放纵的他，会后悔今晚的行为吗？

方令羽想看他后悔和痛苦的样子。

黎晔的嘴唇软软凉凉的，亲起来跟女人没什么区别，他闭上眼，边吻边习惯性乱摸，不摸还好，一摸空荡荡的前胸顿时让他清醒了几分。

方令羽决定再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黎晔，”他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另一只禁锢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你看清楚我是谁。”

只要他认出来他是谁，方令羽就放过他。

亲吻突然被打断，黎晔看见“任风”不悦的脸。

“师兄，你在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