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晔不再说话了，任由他扶着乘电梯下楼，等出了锦绣的门，黎晔猛地推开他，扶着路边的树一顿吐。

方令羽见他脸色不太对，问：“喝了多少啊？”

黎晔抬起手比划了个数字，开始还是用杯子喝，到后边像是故意刁难他似的，让他对瓶吹，度数不低的洋酒，喝完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如果不是及时给方令羽打了电话，估计这会儿已经躺在包厢起不来了。

方令羽不知道他们喝的什么酒，不过看黎晔的脸色度数应该不低。等他吐完，方令羽从车上拿了瓶水给他漱口，想着要不要给他哥打个电话。

最终还是没打，叫了个路边的代驾。

酒喝得急，后劲缓缓爬上来了，黎晔不太清醒地靠在后座上。

车内导航有地址，方令羽让他到家给自己发个消息，黎晔似乎是没听见，倒是代驾听见了问：“你俩不是一起的？”

“朋友，你给送回去就行。”

代驾往后座看了眼：“他醉成这样，我自己也弄不到家里啊，要不你给个他家人的联系方式，我到了打电话让他们下来接。”

方令羽一想，黎晔这个年纪估计早不跟家里住一块了，看他这么死板也不像有女朋友的样儿，还真没人能接他。

没法，他只能跟着上了车。

方令羽没想到，黎晔住的地方竟然是个连电梯都没有的老小区。

好在他住的楼层不高，三楼，他从黎晔口袋里摸出钥匙，代驾帮着他把人一起扶到了沙发上才走。

方令羽也打算走了，低头时却无意间瞥见自己衣服上不小心蹭到的呕吐物。

肯定是从黎晔身上蹭的，果不其然往沙发上一看，黎晔的外套上也沾了一些。

瞿明琰打电话在催，问他一声不吭跑哪儿去了，方令羽顿时有些糟心，好好的一件衬衣就这么毁了，他也不能这么回去，就说有事先走了。

电话里瞿明琰说他不讲义气，走都不说一声，还把莉莉扔这儿不管了。方令羽也不想，本来美好的夜晚就这么被破坏了，跟身上的衬衣一样，想想就觉得糟心。

他拎起衬衣闻了闻，又嫌弃地脱下来扔到一边，顺便把黎晔身上那件也给脱了，随手扔在了自己的衬衣上。

黎晔被他这么一折腾居然醒了，半睁着眼睛看他。

“谢谢你送我回来。”

方令羽也常喝醉，最知道喝醉酒的难受，懒得跟他计较：“没事，你先借我一件衣服穿。”

黎晔反应了好一会儿：“在卧室里。”

得到他的许可，方令羽就不客气了，直接进卧室打开衣柜。黎晔的衣服少得可怜，估计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基本都是黑白灰，衣柜里找不出第四种颜色。

他随便拿了件套在身上，还算合适。

从卧室出来，黎晔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上去比刚才清醒了一些。

“很好看。”

方令羽愣了一下：“什么？”

他没听错吧？竟然从黎晔嘴里听出夸奖的词，也不知道在夸衣服还是在夸人。

黎晔头枕着手臂就那么看着他，外面的西装被脱了，领带也松了，衬衣揉皱不堪，原本整齐的头发散了几根在额前，因为喝了酒浑身都透着不自然的酡红，不得不让人想到一些不恰当的画面。

这样的画面方令羽没少见过，可这还是第一次，一个男人如此衣冠不整躺在他面前。

平时的黎晔总是西装革履，精致得一丝不苟，可现在他更像一朵被雨打湿的娇艳的花朵，漂亮又可怜，是从未在人面前展露的一面。

方令羽从没否认过，其实黎晔长得很不错，只是他在工作上太讨厌了，以至于让他忽略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