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九涟蓦地打断她,一阵令人心悸的咔嚓声后,洪杉爆出哀嚎,佘九涟没停,封谦眼睁睁看着他手底下那块骨头愈发畸形。
“你可能有所误解。封谦没有勾引你儿子,他是被迫的。”断掉洪杉的叫嚣,佘九涟平和地提议,“如果不信,把封文星喊来当面对峙。”
“另外,”他声音放轻了些,像是刻意不让身后人听清,“他不是贱种,也不是被争抢乱抛的骨头,如果再让我听见……”
后面的话模糊不清,只有洪杉一个人听到了,封谦呆立在原地,直到鸣笛声由远及近,一众警察医护跑进来,佘九涟刚好松手从暴行中脱身,甚至微笑着向领头的警长打了个招呼,优雅从容,丝毫看不出刚才的骇人压迫。
警察没有多问,快速把洪杉运上担架准备往附院转,这时门外忽然冲进一道身影拨开人群,封谦有段时间没见到他哥了,应该是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身上还穿着西装。
可封文星走两步又顿住,运送洪杉的担架在路过他时剧烈扭动,他没有低头,也没有继续向前,被警察擦着肩头撞开。
封谦站在佘九涟边上,和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始终没向他靠近,待人都走完后,才轻轻喊了他一声哥。
59
哥。
这声喊完封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哥和他对视几秒,又匆匆跟去了外面。
封谦差点伸出去的手松了又紧。
他的哥,洪杉的儿子。
难熬的一晚,封谦守在手术室外整夜没敢合眼,度秒如年,后来医生出来通知手术成功,吴可越打了麻醉没醒已经转送去普通病房,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能再受刺激,这么晚也别去打扰她,等明天醒了再探望不迟。
医院阴冷,封谦来的急,只胡乱套了件卫衣,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他坐在长椅上脑袋快埋地里,身边空无一人。
佘九涟被警察带去走流程了,他哥……他哥也有自己的妈妈,有自己要等的手术室,他们不在同一层。
其实封谦这段时间特别想见封文星。这学期课排的本来就烦,几乎天天早八,周末还有实验,每天爬五楼累的要死要活,还被学校区别对待,人家住的都是豪华单间,就给他整了个双人套餐。
室友阴晴不定,高兴了对他以礼相待,不高兴就把他往床上骗,操得他屁股开花满床乱爬。
人一旦累到极限阈值就会触发被动想家,虽然前两年封谦也是这样过来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他没有家,现在他苦了累了想见他哥。
可今天真见到了又完全不是预想中的场景和心情。
碎了满地的玻璃渣,围上封锁线的疗养站,送去抢救的吴可越和洪杉,愣在原地怎么也无法靠近的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同父异母,好恶心的关系。
他俩因为同父相遇,又因为异母割裂,没有封恒,封谦这辈子不一定能见封文星一面,但因为吴可越和洪杉,他跟封文星差点成了仇人。
这些年封谦一直像被细绳挂在悬崖边上的玩具晃来晃去,命运总是捉弄他,他偶尔会想,就这样吧,线剪断算了,所有人都别管了,他爱怎么活就怎么活,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但是不行,至少封谦不能不管吴可越。
吴可越怀他还没成年,被赶出家门一个人流落外地谋生养他,最苦的日子甚至去卖过血也没把他丢掉,哪怕后来执意要把他送回封家,归根结底是觉得封恒能给他更好的生活,第一次当妈,吴可越已经做的够好了。
有脚步声靠近,不看封谦也知道是他哥,封文星摸摸他的头,露出个疲惫的笑,跟他道歉说对不起。
封谦问他,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封文星摇摇头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