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蒋璟言略一偏头,“斯然,坐。”
陶斯然在他身边坐下。
“你来说。”他噙了一抹笑,“不用怕。”
闻言,屋里所有人心知肚明,这是来撑腰的。
为了陶斯然,质问师哥。
看来传言是真,蒋家真跟陶家好事将近了。
陈清双眼找不到焦点,心窝剜出血洞。
果然,场合上碰到,他还是得护着正牌女友。
一般情况下,男人都会偏爱地下情人。
就连那个房地产的小老板张昭,出轨被张太太发现,第一时间也是转移李嫣,送她远离。
蒋璟言不会这么做。
他体面,矜贵,拎得清。
要维护蒋家和陶家的颜面,权衡之下,她才是会被摈弃的一方。
她也没有立场怨天尤人。
这是报应。
陶斯然将来龙去脉讲清楚,末了,自嘲笑笑,“我想着父亲过寿,如果这位同学能唱,刚好可以多加一个节目,日后也能为她的履历上添一笔。怪我,口不择言,让严先生误会了。”
蒋璟言听完,没什么情绪。
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遇事冷静。
陈清沉浸在酸楚里,耳朵嗡嗡响,陶斯然如何忽略那番为难,她也听不到了。
严柏青微微蹙眉,“误会?我因何误会。”
陶斯然表情懵懂可怜,向后靠了靠。
蒋璟言的手臂虚挨着她肩膀,乍一看,像是搂着她。
他语气轻描淡写,“陶伯伯大寿,不能找些不入流的学生,我来安排。”
严柏青沉声,“学生也该受尊重。璟言,你不是蛮横跋扈的人。”
“蛮横跋扈。”蒋璟言一字一顿,叩击膝骨,“师哥用这样的字眼,是非要为这女学生出头了。”
严柏青没回复,眉头拧得愈发紧。
“你的意思是,斯然蛮横跋扈?”
“陶小姐她自己清楚。”
“一个女学生而已,师哥何必紧追不放。你们什么关系。”
“璟言!”严柏青面上愠怒明显。
刘主任暗地抹了一把汗。
孟老这两位徒儿,自军校毕业起不分伯仲,凡是提及一方,总会拉出另一方比较。
本以为,同一师门,争是争,和是和。
不成想如此剑拔弩张。
陶斯然瞧准时机,适时出来打圆场,“璟言,算了,误会一场,不要伤了你们师兄弟的情份。”
蒋璟言没看她,视线始终在对面,言简意骇,“因谁而起,道个歉,这事儿翻篇。”
陈清抬头,触及到男人不容置喙的眼神。
一瞬蓄满了泪。
她那双眼一贯清澈,此时委屈,难堪,层层叠加。
蒋璟言移开目光,耳鬓的骨头细微颤动。
陈清身子发沉,摇摇晃晃站起,喉咙像塞了棉花,“陶小姐,是我”
“该哪一方道歉,你心里有数。”严柏青打断,牵住她手腕,“跟我走。”
出门之际,他撂下重话,“刘主任,晚宴结束,我等你给我个合理的交代。”
刘主任早已丢了魂。
严柏青虽在洲南任职,管不到本市,可如今要调回来,具体什么职位还没有风声。
万一同级调动,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足以烧得他‘尸骨无存’。
陶斯然敛下不甘,一扭头,男人神情阴恻恻的。
……
陈清浑浑噩噩。
严柏青拐弯,她也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