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察觉,想讨她欢心,立刻冷哼斥责,“先不论专业能力,好歹是高校,人情世故一塌糊涂,酒也不喝,歌也不肯唱,想立清高的牌坊,就别混这个圈子!”

他随手扔出个物件儿,打翻酒杯。

水渍沿着桌边淌在裙摆上,陈清指骨攥得泛白,闷不吭声。

刘主任还想说什么,服务员又来叩门。

“烦不烦!谁啊!”

门被推开,一道墨色身影伫立。

男人撩眼皮,在众人之间逡巡。

最终落在陈清身上,轻轻一点头,“清儿。”

陈清怔住,“严先生。”

严柏青阔步迈入,笑容温和熟络,“我有事来晚了,错过了你的演出。”

除了陶斯然,几人纷纷站起,“严先生,您怎么来了。”

他凝视着陈清裙摆上洇开的痕迹,语气淡漠,“原来我需要跟刘主任请示。”

“不敢,不敢…”

陶斯然只听说过严柏青的事迹,并无交情。

更何况,即便没有蒋璟言这层关系在,陶家在场合上碰到严家,也无需低头。

严家在市里是顶级富豪,资产令人叹为观止,陶家混政圈,真要论,难说谁比谁地位高。

于是,她饶有兴趣支起下巴,“二位很熟?”

严柏青确认陈清无大碍,慢条斯理转身,“陶部长就是这样管教女儿的吗。”

陈清心一惊。

她自小从蒋璟言和罗太太那了解到一星半点,严家是省首富,严柏青的母亲未婚生子,娘家在香港做珠宝生意发家,可生意人不如权贵,这么说话,一定会得罪陶家。

果不其然,陶斯然冷下脸,“你什么意思。”

“慈善晚宴,为难一个女学生喝酒唱曲儿,我倒要问问,陶小姐是什么意思。”

“玩笑罢了。”

他哼笑,“那你也来给我唱一支,怎么样?”

陶斯然怒目而视。

其余人大气不敢喘。

眼下贸然圆场,只怕两边都得罪了。

陈清被严柏青挡在身后,悄悄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停止。

刘主任怕场面太难看,心一横,直奔门口,“今晚拍卖品里有重头戏,各位,咱们”

门还没完全敞开,突然一股力迫使他后仰。

他低头,一只皮鞋顶住门。

陈清像是有预感,抬眼凝望。

门向里弹开,蒋璟言神色冷洌,灯光打在他身上,眉骨下投了一小片阴影,显得整个人阴郁,散发着幽幽寒气。

所有人都提了一口气,噎在胸腔。

一片死寂。

刘主任的脸彻底白了。

第30章 他来护陶斯然

陶斯然倏地起身,椅子发出尖锐噪音,“璟言…”

蒋璟言径直掠过她,坐在沙发上,臂肘横在一旁。

他仅穿着黑衬衫,领带绕在手腕,衣袖卷了三折,手背青筋鼓胀得骇人。

陈清呼吸仿佛停止般,脑袋乱成一团。

“师哥。”蒋璟言盛气凌人,“你让谁唱曲儿?”

陶斯然愣了愣,浑身筋骨瞬间放松。

她三两步挪到沙发旁,娇滴滴的声调,“璟言,严先生是在跟我开玩笑。”

“玩笑?”他眯眼,凌厉反问。

严柏青察觉到衣袖处在发抖,反手包裹着安抚。

蒋璟言眼底的温度消失殆尽。

“璟言。”严柏青直视他,语气中有年长两岁的沉稳与威严,“你该问问陶小姐都做了什么。”

四目交锋。

深沉与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