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左右,陈清一激灵爬起,下车,“怎么没叫我。”
严柏青收了手机,噙着笑,“想让你再睡一会儿。”
她环顾四周,“他说的是这里?”
严柏青拎着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李向力说,他曾卖过陈家一把二胡,倒给了这家琴行。”
“还有呢?”
“先拿到琴再说。”
李向力很聪明,为了保证自己有命活,不愿和盘托出,说出一个线索,下次见面,才会说第二个。
严柏青本想独自来验证虚实,陈清突然出现在会所,他没办法,也是为了补偿,只好带她一起。
琴行比较旧了,但面积大,看样子是盘了三家门面打通的,这个时间,老板正准备关门。
“老板。”严柏青目光逡巡,墙上挂了不少乐器,“我来寻一把二胡。”
老板打量他的穿着和气度,一看便知是有钱人,于是殷勤带到里间,“您想要什么样的?今儿有些名贵的收进库房了,这些是基础款。”
陈清挨个儿看了看,朝严柏青摇头。
陈家出事后,所有资产罚的罚,充公的充公,家具都搬空处理了,陈清被送到福利院时,随身的只有衣物。如果真如李向力所说,卖的是陈家的二胡,很有可能是她父亲为她定制的那把,化成灰她都认得。
严柏青侧头,“有位客人来抵押了一把二胡,每年给店里的账户固定打一笔钱,我们要那把。”
老板眼神狐疑,否认,“没有您说的这回事儿,我们这是琴行,不是典当行,谁会来抵押啊。”
“劳烦仔细想想。”他掏出手机,按了一串数字。
陈清余光瞥过,七位数。
老板不耐烦挥挥手,“没有没有,您要是买琴呐,我还能接待,不买的话别耽误我下班儿。”
严柏青又加按下一位数。
老板开始犹豫,好半晌,他望了眼门口,压低声,“这样,您先回去,明天我装好给您送去,确实不在店里。”
严柏青思忖片刻,留了个电话。
陈清随他出门,下意识往最里间挂着‘练习室’牌子的玻璃房瞧了瞧,角落悬着一把京胡。
她倏地收回视线,那是李向力女儿的练习琴。
陈清七岁开始学二胡,李向力夫妇便让自己女儿主攻京胡,两人一起在万丽虹那儿上课。
她定了定神,按兵不动,返回车里。
严柏青电话不断,回程的路上连接两三个,看样子,是出意外了。
司机见机行事,降下两侧车窗,风声掩盖了手机那头的声音。
严柏青手肘支在窗边,另只手揉捏眉骨。
华眉连夜驾车返回洲南,“纪明尹跑了,可钱庄里最近没什么异常,能不显山不露水做到的,只有蒋璟言,假如真是他,各方路线一定部署了,万一纪明尹冒险出省出境,正中下怀。孟老让您亲自去追。”
他面目一沉,“为什么是我。”
“最近孟老在省里对抗蒋仲易,很多同僚倒戈,他两头忙不过来,严先生…”华眉语气严肃谨慎,“陈清在我们手里,您务必彻底留下她,她在一日,蒋璟言会有所收敛。”
她再讨厌陈清,此时也知轻重,有这么一张护身符,没有舍弃的道理。
严柏青揉弄的力度加重,倒是华眉这句话提醒了他。
蒋璟言有多在乎陈清的安危,他是知道的,根本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否则,陈清既是一道护身符,也是用来要挟的筹码。
“你立刻去李向力那里。”严柏青眼底幽暗,发号施令,“是孟鸿文自导自演,快去!”
他挂断,握着手机抵在唇边。
孟鸿文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