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璟言齿间搓磨烟蒂,竭力抑制着上涌的咳嗽,他没点燃,纯发泄,双眼一刻没偏离。
连卓在一旁接电话,返回时没看清,情急之下夺过他唇边的烟,“您遵医嘱吧!早晨刚咳血,绝对不能再抽了。”
蒋璟言始料未及,一时没忍住,用帕子掩饰住一半的咳嗽,反手拉开车门,坐进去。
但那一声没能逃得过陈清的耳朵,她心脏被揪得千疮百孔,甚至呼吸困难,差点绷不住。
严柏青余光留意她,队长说的话,她显然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
“清儿。”他出声提醒,“队长在问你。”
陈清吸了吸鼻子,“您说。”
“帮忙寄手镯的工作人员主动来提供线索,无意中看到手镯的盒子下方藏了张纸条,具体内容不清楚,有可能是徐静给自己留的后路,盒子放您那不太安全,还是交给我们吧。”
“我今晚去拿。”她扭头,“在我朋友家里。”
严柏青不在意是真在那儿,还是她找理由避免同他共处一室,他心思在其他地方。
“璟言来是为了什么事?”
队长看了眼不远处蒋璟言的座驾,压低声,“蒋先生拿到了海关秦主任的证词。”
“秦主任来了吗。”
“在里面。”
“我旁听,能不能行个方便?”
队长爽朗笑,“当然可以,严氏的案子,您关心是理所应当的。”
严柏青面容无波澜,浅笑着朝里走。
他猜得到蒋璟言找秦主任的用意,多一份证词,冯太太的口供少一分真实,即便徐静不落网,陈清也能早一日洗脱嫌疑。
而蒋璟言自己更是不用担心,因为秦主任为了自保,一定会将当日的疑点和盘托出,比如,他没亲耳听到蒋璟言和陈清交代他放过那只正品手镯,这也是严柏青答应他的。
秦主任脑子灵活,自己不经手,侧面点拨下属去安排,咬死不承认是他的命令。
严柏青搞这出,没想着真给蒋璟言扣帽子,只不过,总经理牵扯其中,华盛集团的声誉和经济会受影响,圈子里大多见风使舵,短时间内,蒋璟言的势力会有所削减。
他一级级迈上台阶,放缓步子,伸出一只手横在陈清后腰。
并没有真碰到,陈清失魂落魄的,也没发现他的动作。
蒋璟言凝视着这一幕,咳嗽一声比一声剧烈,脑仁咳得发胀,似要爆炸。
连卓不由得拧眉,严柏青是会戳人心口的,小人之举。
“找到钱庄位置了吗。”男人甩开手帕,面色阴鸷。
“找到了,郑副主任亲自带队。”
洲南码头的任务结束后,郑塬受表彰,升到洲南军级纪检办公室当副主任,经济案不在他的职务范畴之内,不过蒋璟言跟省里点名要人,加上钱庄是在洲南地界,对象又是严柏青和孟鸿文这样的重要人物,他自然而然领了这个烫手山芋。
蒋璟言在四年前一桩经济案中查到钱庄,同年严柏青转业到洲南基层,当时他就有所怀疑,一直没放弃追查,私下培养了两名线人安插在内,不过钱庄披了两层皮,他只查到第一层。
这次徐静用南红手镯转移资产,那么一大笔金额,线人说钱庄没动静,蒋璟言嗅觉敏锐,立刻顺着线人提供的蛛丝马迹,分析出实际地点,竟然藏在儿童剧场里。
连卓倒出一杯热水递到后排,五味杂陈。
如果蒋璟言没退役,这个位置百分百是他的,比什么华盛总经理,甚至董事长,要显赫得多。
但位置越高,受限越多,枷锁越重,他和陈清,基本没可能。
“剧场的具体资料给我。”
“跟您猜得方向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