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林焰曾见到的那位周统领,便在此间,当即上前。
“各部人手,皆已抽调而来,包括日巡及夜巡。”
“根据过往惯例,柳枝照夜灯,三十步挂一盏。”
“并且,每隔三十步,设一人值守,看护柳枝照夜灯,并且各队列,均另设六人,在所辖范围内,执灯巡城。”
“此外,每一人皆赐予柳尊神庙所产香灰一包,香烛一对,燃香三柱。”
听得这番话,眼神凝重的赵州大统领,方是微微点头。
却又见另一位姓顾的副统领,微微皱眉,上前一步,低声道:“临江司,恐怕要出问题。”
大统领赵州微微皱眉,缓缓道:“过往临江司空置,由青山坊代掌,尚且局面安稳……听闻今日,新任掌旗使已接管临江司,为何还有问题?”
顾副统领应道:“这位新任掌旗使,废掉了原先十二小旗,并且他手底下,没有旧人。”
“什么意思?”
赵州脸色愈发难看,道:“你是说,当下的临江司,便只有一位掌旗使了?”
“余下便只是主簿、书吏、杂役、膳夫等人,均非习武之人。”顾副统领低沉道。
赵州没有回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
孤身一人,如何守城?
这岂不是儿戏?
“也不知此人究竟何意,至今没有寻找帮手,也没有任何求援的举动。”
顾副统领应道:“外南司对他所作所为,尽都默认了下来,而在刚才,这位新任掌旗使,也收下了咱们城防的求援信物。”
赵州沉吟道:“老夫听过此人名声,杀性极重,但修为似乎不算太高,应是初入二关,炼血之境。”
“以他的修为,怕是守不住整个临江司负责的位置。”
说到这里,赵州神情肃然,看向外边,要看天色渐暗,也压下了问责之念。
他目光扫过,沉声道:“城防守卫,不容有失,诸位手中可有空余人手,可以抽调出来?”
三位副统领,面色皆变,无人应答。
这可不是举手之劳!
今夜必然凶险,调人前去相助,便相当于拿着人命,去帮这位新任掌旗使填坑。
而自己这边若是少了人手,便会有所空缺,无形之间,更为凶险。
“诸位还是顾着自己手底下这点儿事……”
赵州微微摇头,说道:“须知大局为重,若临江司所辖三百六十步内,被妖邪越城,我等苦守,又有何用?”
三位副统领,沉默片刻,那位顾副统领,终于还是开口,语气沉凝。“这是临江司的职责。”
“守得住,是他的本事。”
“守不住,该问责于他。”
“更应该问责那位外城南区的韩总旗使!”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来,出声道:“城守府,意欲向栖凤府城上书,撤除监天司,此事正好作为一大理由。”
听到这话,另一名副统领也面色微变,低声道:“若是如此,今夜倘如临江司出现错漏,千百条性命都要压在监天司头上……想必城守大人,非但不会动怒,反而会心生喜意。”
周副统领想了想,也道:“其实我等尽力,坚守自身所在,也算尽职尽责的。”
赵州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是高柳城建成以后,第三批护城兵。
但如今高柳城当中,前四批的老兵,已经寥寥无几了。
就连当今城守府的这位大人,也已非第一任城守。
城中各方势力博弈,以高柳城为棋盘,以百姓为棋子,甚至作为弃子。
当年为了建造城池,为人族在黑暗之中,博得一处栖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