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炤道:“好在他们暂时还不敢上升到朝廷命官身上,惊动了皇上谁都不好看,我们缓一缓,想必他们也会收敛一些。”

太子叹气:“如此来来去去,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窦炤冷笑:“自然是等你登基那日。”

想了想,又道:“或许,也可以提前一些。”

……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观沅照例到假山附近遛鸟。

也不知道二爷什么情况,明明叫她回来奉茶了,却还老赶着她出来兼顾鸟务,是嫌她不够忙么?

将笼子里一只金青背画眉鸟放出来,这个鸟特别娇惯些,每日不出来遛一遛它就要死不活甩脸子给你看。

出了笼子的画眉鸟四处扑腾得欢,漂亮的羽毛在夕阳照射下,就像是晚风中轻轻摇曳的金色麦穗。它轻盈地在草叶枝头跳跃,偶尔还会俏皮地歪着头,用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望向观沅,模样既机灵又惹人怜爱。

观沅站在一旁,心中很是欢喜,便轻轻伸出手,逗引画眉鸟过来。

那双手白皙细腻,透着淡淡的粉红色,宛如初绽的花瓣,柔软而温暖,指尖轻轻颤动着,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与期待。

鸟儿果然毫不犹豫飞落她指尖,轻巧地站立,仿佛那是一处安心的港湾。

观沅便将手指微微弯曲,以一种极其温柔的方式环绕着画眉鸟纤细的腿,给予它支撑。

傍晚的阳光洒在一人一鸟身上,为她们镀上一层金子般的光辉。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被阳光染成了淡淡的金色,与画眉鸟那闪耀着金色光泽的羽毛相互辉映,好看得像是一幅画。

“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打破这一宁静画面,鸟儿应声飞走,观沅也惊愕回头。

然后就看到之前骗她的那个黑衣少年,他背靠着假山的一个凹陷阴暗处,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那里藏了个人。

黑衣少年脸色苍白,一只手捂在胸腹处,明显跟前几次的怡然自得截然不同。

但他看着观沅的时候,还是带着那样三分阳光四分痞气的笑容:“怎么又是你呢,傻九?”

观沅如今对他印象极为恶劣,迅速冷下脸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黑衣少年呵呵笑着,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没想到你不仅傻,脸皮还很厚,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你一脸雀斑,长得又不好看。”

观沅不自觉捂了一下脸,很快又放下,微微抬起下巴道:“你管我好不好看,总之这又不是你主子的地方,你老跑进来不是跟着我是干嘛?告诉你,上次已经被你骗过一回,以后再不会信你了。”

黑衣少年想说什么,才开口又剧烈咳嗽起来,比刚刚还厉害。

他捂着嘴,观沅看到有鲜红的血从指缝流出来。

她吓得后退两步,指着他:“你,你怎么咳血?”

黑衣少年放下手,满嘴的血,但他毫不在意地用他黑色的袖子一擦,血迹没入黑暗中,便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观沅这才发现,他腹部处有一道长长的伤口,那涌出来红色的血,连黑衣都已经掩盖不住。

观沅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伤口,不禁捂了嘴巴:“天啊,你,你会不会死?”

黑衣少年又咳了两声,还是那么痞痞地笑着:“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你怕什么?”

观沅摇摇头:“就是一只蚂蚁,也想活着的,你,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点止血的药。”

黑衣少年看着她转身飞快跑走,长长的裙摆在夕阳余光下划过一道温柔弧线,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这不经意的转身赋予了生命。

他的目光随着观沅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她消失在通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