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嘉山大概也知他所虑,不好强人所难,便也不再打扰。

那之后两人再没交集,一晃已是三十多年,没想到齐遇棠居然主动找来,窦嘉山自然喜出望外,以为他终于想通,打算放下身份之见,与他重拾当年兄弟之谊。

两人甫一见面,齐遇棠撩袍便拜,若不是窦嘉山拦得快,他已经跪了下去。

“贤弟这是何故,叫为兄如何敢当?”窦嘉山实在不解。

齐遇棠长叹一声:“遇棠实是为犬子萧弧向令郎道歉而来,并非有意唐突窦兄,还请兄长莫怪!”

这话听得窦嘉山难受不已:“这又从何说起?”

齐遇棠便将窦炤与萧弧在醉烟楼发生的冲突明明白白道出,然后诚心诚意道:“这件事乃犬子受到祁王蛊惑在先,冒犯了窦公子与太子殿下,他自己绝对没有如此熊心豹子胆,敢与太子作对。”

窦嘉山这才明白,窦炤逛青楼竟是为了给太子打掩护,看来还真错怪了他。但此事萧弧也只是受人指使,罪不在他,窦炤如此嚣张叫人下跪也实为不该。

于是赶紧也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贤弟是当真不知,我那逆子连我都降服不住,这几日正为这事罚禁足。回头我再寻个能治他的人将他狠狠教训一顿,贤弟莫要生气。”

齐遇棠连忙道:“窦兄若还要罚他,那真是误会遇棠了,犬子犯错受到教训是应当的,如今我担心的是太子对他的想法,还请窦兄看在往日

同窗情分上,请令郎替犬子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莫要叫殿下对他寒了心。”

原来是这个意思,窦嘉山放下心来,出言安慰道:“贤弟放心,我那逆子虽为人傲慢,但一向说话算数,只要太子名声无损,他绝不会再刻意针对萧侍郎的。”

齐遇棠这才点点头,不禁老泪纵横:“遇棠多年不曾拜见兄长,如今竟是为了这等事相烦,实在是无颜面对窦兄啊!”

窦嘉山拍着他肩,也是万分感慨:“你今日能来见我,做兄弟的已是心满意足,其余诸事不必多言,你我心中明了便好。”

曾经意气风发的青春少年郎,三十多年过去,都成了如今暮年模样,两人不由得唏嘘感叹,竟也就此放下心结,当晚两人一起把酒言欢,畅谈往昔。

既然忆起过往,不免就要提起结亲之事。

只是如今萧弧已经成婚,齐遇棠倒还有个女儿萧红锦,刚好十八岁年纪,与窦炤正相配。可窦炤这个逆子连窦老太太催婚都无用,更别提叫窦嘉山做主。

本来这件事就作罢了,齐遇棠突然提起他那女儿跟窦婳关系不错,窦婳时常还想邀她来府里玩,只是迫于他不想让窦嘉山记起他这个人,便一直没让她来。如今两人既然恢复来往,以后便可让萧红锦经常找窦婳联络感情。

窦嘉山听见这话心中一动,想出一个好主意来。

他决心叫窦婳以心情烦闷需要朋友陪伴为由,接萧小姐来窦府小住一阵,这样就能给窦炤与萧红锦制造许多相处机会。毕竟是年轻男女,只要接触多了总能生出些情愫来,如此之后再跟两个小年轻提结亲之事,想必会顺利许多。

齐遇棠对此当然没有异议,他那女儿自视甚高,给她介绍的人不是这个不喜欢就是那个看不上,拖到如今十八岁都还没下定。如今若是窦炤肯松口,两人倒是极般配的一对。

在窦嘉山看来,萧红锦作为萧国公唯一嫡孙女,据说是温柔知礼,才貌双全,深得国公夫妇喜欢,从小也是养在跟前的,如此家世品貌倒也不算辱没了窦炤。

况且这桩婚事若能成,不仅能了结他这些年对齐遇棠的亏欠之意,也能安抚窦老太太一片爱重窦炤,想要尽快抱个重孙的心情。

如此商议既定,齐遇棠回去准备,只等窦炤生辰那天便让窦婳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