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紧接着说,“是啊是啊,卫大人,领罚就不必了,我知道你定然是无心之举。”
卫珩咬牙切齿,“不,要罚,怎么能不罚……”
不罚,他怎么会清醒地意识到现在的司州已经荒谬到了极致!
事实上类似今天的事,这几个月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自从杨钊来到长安,卫珩的生活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鸡飞狗跳、莫名其妙。
自大狂妄、贪花好色、作风奢靡、刚愎自用……还总是在老头子们面前故作可怜,说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导致卫珩和卫严这段时间爆发了无数的争吵。
在卫珩眼里杨钊不过是一个被选中寄托老头子们复周希望的傀儡,卫珩从未将他当成一回事。
结果杨钊倒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司州的主人,真情实感地担忧卫珩功高盖主,对此卫珩只想笑,谁给这废物的自信,让他自诩为自己的主公?
他简直无法想象,天底下姓杨的人这么多,那群老头们到底是怎么挑出了最糟糕的这个!
他们还按照杨钊的要求在过年期间重修了未央宫,让杨钊这个可笑的废材入主未央宫!
莫不是他们真的想扶持杨钊不成?
虽然卫珩自己内心对那个为位置其实没有什么执念,走到这一步更多是按照他祖父的意思,为这些挂念前朝的老臣们谋下一个容身之地。
但是这不代表着他愿意把司州交给这样一个人!
此前卫琅无数次劝说卫珩别再管了,人生短短数十年,应该做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而不该是为了祖父的一些执念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卫珩虽有所动摇,但是他们兄弟俩父母早逝,是祖父把他们带大,如今祖父年老了,身体也越发不好,卫珩总是不太能拒绝他的要求,不愿意让老人家失望。
可是现在,他觉得他真的要重新去审视这一切了。
但是卫珩还是记得他来时听到的话题,这是必须要解决的正事。
“先前殿中所言为何事,什么让出颍川,你们莫非收到了秦元弋的信?”
杨钊笑了,“是啊,卫大人果然也收到了。”
卫珩冷着脸没理他,直接看着几个老头:“我不同意,颍川不能让。”
郑老家主:“可是……”
杨钊:“可是,若是不让颍川,凉州军一旦南下,长安就危险了啊。”
卫珩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秦元弋志在天下,长安是国都,你以为将颍川给他他就不会打长安的主意了吗?现在他要颍川就给颍川,那他明天又要长安呢,怎么办,把长安也让给他是吗?你这么会让,不如我们大家都别忙活了,收拾收拾包袱整个投降给秦元弋算了,一步到位,把司州都让给他,也省得他还要分几次写信!”
到时候他直接去吃他弟弟软饭,也比在这受一肚子鸟气的要好!
杨钊叹了口气:“……卫大人,你是不是怕让出颍川丢了你的面子?你只为面子,却不思民生疾苦,一旦打起仗来,百姓的日子该多么苦,我们只是让出颍川,就能避免掉一场战祸,还能给司州争取到更多的发展时间,这是为了司州好呀。”
卫珩懒得跟他多说,直接看向几个老头子,意思很明显。
郑老家主笑了笑,“和玉,此事你来之前,我和你祖父以及几个叔伯已有定论,颍川,让掉就让掉吧。”
卫珩深呼吸一口气,忽然觉得无比的心累。
他已经完全不想再争论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要让出颍川,若是几个长辈好好地跟他商量,他心里可能会有些郁闷,但是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现在,种种事情交织在一起,他争这么一争,并不单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