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平日里随便换套衣服带着人乔装出去玩,一旦被他们知道,必定是无穷无尽的唠叨,也不会真的拦他,就纯念叨。
比如,早前还在武陵时,师兄每次远行前都要跟个老妈子似的叮嘱一大堆,后来在幽州起事,又变成了贾诚日日念叨。
再之后他去了徐州,因为招揽了大量的人才,每次他想出去玩,耳边絮絮叨叨的人就指数般暴增。
秦隽虽然知道他们是不放心自己,担心自己遇到什么危险。
但问题是,整日闷在府里足不出户地,人都要发臭了!
他日常就是在城里转转,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身边明里暗里护卫众多,陆舟也寸步不离,蚊子都难近身,若是这都能遇到危险,世上还有谁人不危险?
而且他也是自幼习武的,绝非柔弱书生,即便不及陆舟、韩翼这类顶尖高手,但是当个侠客行走江湖都是足够的,亲卫里有一半都打不过他,哪里就那么容易挂掉!
他觉得这些下属们纯纯瞎操心。
只是心里想再多,秦隽却也不能真的因为出去耍的事情跟自己的心腹下属们吵得脸红脖子粗,那样会显得他这个主公在无理取闹。
所以他一般都是捏着鼻子把这一大堆啰嗦听完,然后再趁他们加班的时候出去玩。
这次来豫州,相当于是开拓新地图了。
往常跟在身边的人大多被委以重任分治各地,他一路上乔装成商队四处溜达,甚是潇洒。
没想到还没得意几天,就遇到了谢璟,长相是仙气的,内里是扭曲的,唠叨起来是堪比唐僧念经的。
不过好在秦隽确实也没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外出,他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分不清轻重缓急,眼下还是专注于把扬州的事处理一下。
……
长安。
卫珩皱着眉看向秦隽给他写的这封信,劝他让出颍川?
卫珩有些犹豫。
他知道若是凉州军挥师南下,司州难以抵挡,但是连打都不打,人家一句话就把地方让出去,何其丢人?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将信放入桌下暗格,决定再考虑几日。
然而次日一早,卫珩被叫去宫中开会,他到的时候,殿里已经在议论着什么。
卫珩蹙起眉走近,只听到杨钊那拖长的声调、故作可怜的语气:“倘若凉州军挥师南下,长安必定无法保全,我等岂不是尽为阶下囚,大周复国再无希望啊!”
卫珩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他大步跨入殿中,还未来得及言语,就听到杨钊继续道:“舍颍川而保长安,此乃委托之举啊!”
卫珩脸色一黑,好了,不必考虑了。
只需与杨昭这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所作出的决定相反即可!
恰巧此时杨钊目光转来,好似颇为吃惊一般,“卫大人,你怎地未除配剑就入殿了?”
卫珩:“???”
殿内的老头们看过来。
杨钊好似吓到般缩了缩脖子,垂下眼睛,“是我多嘴了,卫大人对司州劳苦功高,我不过是徒劳占了一个杨姓,幸得诸位叔伯怜悯,才得以入主未央宫,怎么能对卫大人指手画脚……是我说错话了。”
卫珩:“……”
卫珩眉头皱成了蜘蛛网。
虽然杨钊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是为什么卫珩听着这么不爽呢?
总之就是很不对劲的感觉!
但他仅仅迟疑了一下,就遵从内心,冷声道,“哼,难得你今日如此有自知之明。”
然后卫珩就发现,包括他祖父在内的几个老臣听了杨钊的话,看向他的眼神越发不满了。
卫珩:“???”
他说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