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事情太过离奇,连马车里安静坐着的卫严都被惊动了,忍不住掀开了车帘子。
“怎么回事?”
卫珩一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卫严不需要他回答什么,卫严自己会看,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得了,“瑾弘呢?”
卫珩:“……”
周围司州兵也都面面相觑, 不敢吱声。
秦大人……可真是勇猛啊!
看看把他们将军气成什么什么样子了,啧啧啧, 不愧是能除掉胡人收回长安的大英雄啊!
卫珩清了清嗓子,隔着一群满脸警惕的秦隽亲兵, 试图跟秦隽对话。
“秦大人, 你这是否有些过分了?你口口声声说与瑾弘是朋友,还说要道别, 我才没有让人拦你,你这般岂不是辜负了我的信任?!”
秦隽听懂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啊!
秦隽脸不红心不跳, 很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和玉兄此言差矣, 正因为我和瑾弘乃是好友,才更要救他于水火啊!”
卫珩脸色难看,“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难道我还会虐待他吗?”
秦隽哼了声,“得了吧,瑾弘这满面颓丧、弱不禁风的模样,你还说没虐待他?如何我没有猜错,他身上还有伤吧!卫老爷子的固执自私,对瑾弘的压迫和身心双重折磨,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你!”
听到秦隽这么说祖父,卫珩不由神色愠怒,诚然他也对祖父觉得很无语,可是他向来敬重祖父,祖父一生信仰如此,他们做小辈的能如何?
卫严拉开车帘子的手微微颤抖,气息都有些不稳,“老夫固执自私?老夫一生为大周竭尽心力,如何自私?”
老爷子板着脸,神色阴沉,看着便让人心中一沉,着实唬人。
但秦隽可不怕,他笑容淡然地反问,“卫老爷子,您的坚持和忠诚的确让我心中敬佩,可是,你为了你自己的信仰去约束后辈的理想和追求,把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他们,难道不是自私吗?”
卫严沉默了,大周皇室尽灭,他今晚受到的冲击太大,心神俱疲,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去应对秦隽这块滚刀肉。
但此情此景即便他心思再坚定,也不由产生了一些自我怀疑。
卫严看向迷迷茫茫的卫琅,“瑾弘呢,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和我们在一起,就这样让你难过吗?你真要跟这个、这个目无法纪、胆大包天的小子离开吗?”
秦隽眨了眨眼,不等卫琅回答,抢先道,“他怎么想有什么关系,人我既然抢了,可不会因此就放他走!”
卫琅知道秦隽是怕他难做才这样说,他远远地看着祖父和兄长,下意识就想别开头躲过他们的视线,可是他很快克制住躲避的欲望。
秦隽单枪匹马把他捞出来,他绝不能让秦隽难做!
卫琅眼神其实不是很好,看远些的东西便会朦胧不清,像隔了一团子雾,但是这个缺陷往往会给他很多动力。
他看着模模糊糊的大哥团子和祖父团子,语气很坚定,“是!”
卫琅想说很多,但是许多话在他心中过了几遍,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没有用的。
最终他只是说,“祖父,大哥,阿隽是我的朋友,他不会伤害我的。”
这话说得没什么气势,可是卫珩和卫严却知道,他这是铁了心要跟秦隽走了。
卫严神色变换了几瞬,最终冷哼一声,放下帘子不再露面。
卫珩踌躇了一会儿,策马走到秦隽军前,“秦大人,容我与瑾弘告别。”
秦隽眼眸一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