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吉却不屑一顾地看了众人一眼,豪横无比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岔着两腿坐了下去,姿态嚣张,面露得意。
迟到了快半个时辰,连句告罪都没有,还鞋袜不除、佩刀上殿,今年岁首祭天时就出现过一次的事情今日再次出现。
简直如同闹笑话一样,将皇室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朝廷老臣们气得眼睛都红了,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皇帝呼吸都粗重了许多,估计也气的不轻,恨极了孙吉的张狂和愚蠢,可是偏偏拿孙吉毫无办法。
谁让孙吉现在握着豫州如今的兵权呢?
其余各州的割据诸侯倒是不怕孙吉,可朝廷的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越乱才越好呢。
秦隽视力极好,透过珠帘他瞧见皇帝铁青的脸色,也忍不住笑了下,和其他人一样,选择看戏。
看孙吉大摇大摆让宫人再温一壶酒来,把他们当空气的模样,皇帝握了握拳,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质问。
“孙太尉,你这般行径,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里!”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他就算是懦弱不成器,那也是当了二十年的皇帝,极少被人忤逆,习惯了高高在上。
孙吉哼笑,“陛下这话臣就不明白了,臣哪里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谁允你佩刀上殿!宫宴你居然来迟半个时辰,难道是让朕等你吗?”
孙吉粗壮的手指握着酒杯重重往桌案上一锤,粗声粗气道,“不允佩刀上殿?那陛下现在允了便是!”
“你!”
皇帝气得不轻,“你这胆大包天的狂徒!”
孙吉的回应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似乎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御史林业咬牙,“孙太尉,你我同为三公之一,想来老夫说你几句还是可以的,你这般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就不怕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吗?”
孙吉咧嘴笑了起来,他慢慢的扫过了在座看戏的各州州牧、郡王。
“天下人,你是说他们吗?”
林业脸色黑沉,他当然知道这不太可能,莫说为朝廷出头了,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等着把摇摇欲坠的大周江山瓜分掉,孙吉把皇帝搞死了才算好呢。
场中瞬间静默。
“某不敢代表天下人,但孙太尉还是收敛些吧,如此小丑行径,徒惹笑话。”
半晌后终于有人开口,这声音悦耳动听,秦隽抬头,是他对面的卫琅。
倒也不意外,卫琅是老臣们扶持上去的,此种情形下自然要开口说话,否则场面便难堪了。
卫琅之后,淮阳王、中山王等几个郡王也都跟着开口敲打孙吉。
他们未必多在乎皇帝,但都是大周宗室,自诩名正言顺,自然不能让大周名誉扫地。
孙吉“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坐姿收敛了几分,嘴里却大声嘟囔着。
“本官可一直对朝廷尽心尽力,不像这些在外面的,狼子野心,也好意思反过来指点本官!”
但这事勉勉强强算是翻篇了。
皇帝表示自己身体不适要先行离去,秦隽看了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比来的时候还要差。
看了眼推杯换盏、交头接耳的官员们,秦隽有些无聊地摸了摸小暖炉,开始胡思乱想,皇帝这面如死灰的模样,如果不是嗑药嗑多了,那就是被孙吉给气得吧!
皇帝走后,现场倒是瞬间热闹了起来。
许多人开始到处攀谈,秦隽桌前都聚了不少敬酒的人。
御宴上的酒器小的很,一杯酒也就是一口的量,秦隽随意坐在那里,瞧见顺眼的便搭理几句,给个面子喝口酒,不顺眼的就笑笑不喝,也没人敢说他什么。
“阿隽。”
耳侧传来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