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大军在侧,那飞羽营纵然骁勇善战难道还能敌过五倍兵力?
可齐宏却非说,徐氏商行与秦隽关系匪浅,若直接杀掉秦隽会与对方结仇,还会引起民怨。
不如引入外患乌桓假意进犯,再切断消息渠道,把秦隽的死推在乌桓作乱上,钱淳静再与齐宏出兵灭掉乌桓,替秦隽“报仇”,徐氏商行自然会感激归顺。
不得不说齐宏确实说服了钱淳静,钱淳静想除去孟氏彻底稳固地位,但银钱方面处处受到掣肘,若是有徐氏商行那位会长的支持,定能一举除掉孟氏。
而且徐氏非幽州本土势力,不会对他的地位造成威胁,拉拢比结仇好太多。
只是钱淳静即使心动,可是他也不傻,这种事他也绝不会沾手,因此脏活全都是让齐宏去做的。
若不是确实查过齐宏曾欲暗杀秦隽从而结下仇怨,钱淳静还真不敢轻用齐宏。
只是若要这样做,那就必须要在乌桓来之前把秦隽绊在蓟城,不能让他跑了,要不然就白谋划了。
所以这些天钱淳静即使心烦又生气,也还是跟齐宏一起去秦隽面前刷存在感,还总是故意挑在人多的地方,就是为了叫人们都看到他与秦隽“非常投缘,相交甚好”。
但是即使是有所谋划,钱淳静也不喜欢赶上门给人打脸。
“最好是这样,不过你可不要忘记了,私通乌桓、暗害秦隽,这可全都是你齐宏的手笔,若是不成,休怪本官不念昔日情分!”
齐宏见钱淳静冷静下来了,还没来得及笑,就听到了钱淳静这话。
他不由咬紧了牙,“当然,我怎么会忘记呢?”
钱淳静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
“你老实做事,待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赏赐!”
齐宏勉强挤出一个笑,“那我提前谢过大人。”
钱淳静轻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齐宏站在原地,微微垂下脑袋,神色难看。
钱淳静这种语气,倒好似他是对方的家仆一样,呼来喝去。
可分明早年他们还是同一起跑线,出身寒门,努力的往上爬,却比不过世家子一个心血来潮的想法。
而后来钱淳静攀上了孟家,便不再是那个愤世嫉俗的书生了,他顺利地一步步往上爬,几年里就从白身书生成为县尉,再到都尉、到太守。
但这个过程齐宏靠自己用了三十年,他以为自己扬眉吐气之时,钱淳静却早已成了一州之州牧。
自己的失败固然让人难过,他人的成功则更加令他揪心。
齐宏厌恶年少得意的秦隽,更厌恶与自己同一起跑线却弯道超车的钱淳静。
但是只要过了今夜……齐宏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钱淳静一眼。
只要过了今夜,无论是高高在上的钱淳静,还是恣意妄为的秦隽,都将会是过眼云烟!
很快就到了傍晚,秦隽带着沈却和亲卫们登上了城中最高的远望楼。
看着周遭山野一片暮色,秦隽有些遗憾地说,“可惜现在没有望远镜。”
要不然还能到处看看。
沈却摇着头从荷包里拿了块蜜饯吃,而后就被那梅子酸得面目扭曲,瞧着可怖极了。
他一边斯哈斯哈吸着气,一边含混不清道,“要系……要系有酒就更好了,介么好的景社,合该有好酒着伴!”
秦隽扶额,实在是看不过去,拿起一边的饮子给他倒了一杯。
“酸成什么样了,话都说不清楚还惦记酒呢,喝点甜的压压吧。”
沈却摇头,艰难地咽下那颗酸梅子。
“既无美酒,我只好以此酸梅压下酒兴,正是要酸,才够劲儿!”
秦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