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赶快回去瞧瞧阿著,半天没见他,我还怪想的。”谈镜合躺靠在汽车后座,嘴角噙起一抹笑。
“这阿著虽说长得难看,但人倒是不错。”东平说。
谈镜合默了一瞬,歪头看向东平,正想说些什么,眼神却顿住了。谈镜合识人看“气”,饶是不相熟的下人,在谈镜合脑中都有特别的一股气质。不知为何,东平今日的气质有些不同,让谈镜合不由得多想。
“东平。”谈镜合语调随意,“昨日吩咐你去买一下各家报纸,你买了吗?”
东平抬手摸了摸脖子,说话支支吾吾:“啊,有这回事儿吗?哎哟,少爷……肯定是我给忘了,明儿一定买。”
谈镜合的眉毛极快地蹙了一下。他四平八稳地坐好,应了一声:“嗯,没有下次。”
拎着打包好的点心走进房间,谈镜合发现自己屋子里的全部窗户都被打开了。阿著手里捧着一本书,正靠坐在床上。
“你发烧了,怎么能开这么多窗户呢?” 谈镜合把点心放在床头,作势要去关窗。
“少爷,开着吧,屋里闷。”阿著说。
谈镜合不听,硬是关了一半的窗户。
因为昨晚在雪地里两人的谈话,谈镜合心绪纷乱,今早就刻意疏远了阿著。谁知中午吃了饭以后,阿著直接吐了,原来是发烧。谈镜合猜想,估计阿著这几日跟着自己四处奔波太累了,或者昨晚下了大雪,受过枪伤的阿著扛不住这冷意。
愧疚的感情一上来,少爷哪还记得昨夜带来的复杂心情,赶忙让东平把阿著送回家。
脱了鞋爬上床,谈镜合挤在阿著身边,舒服地叹了一声。阿著拿起床头的点心吃了一口,味道正合适,就又拿了一块喂给谈镜合。
谈镜合一边拿手接着碎屑,一边鼓着腮帮进食,还一边说话。
“今日东平载我回来时,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试探地问了问他,也没问出太有用的。你坐车的时候有察觉问题吗?”
阿著摇了摇头,问:“你怀疑他什么?”
“不知道,说不清楚,总感觉有问题。你也注意一下东平。”
阿著点点头,眼睛瞄向屋子里的美人榻。“少爷,咱们要不在新闻馆的卧房里置办一张美人榻?”
“行。”谈镜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是无所谓的。
“咱们屋子里这张也换掉吧,去挑个新样式。”阿著的语气很温柔。
“都依你。”谈镜合拍了拍阿著的胡须,“你怎么还不打理胡须呢?都这么浓了,扎我的脸。太扎的话……谁亲你呢!”
“咱们屋子里的美人榻,不如送到丫鬟屋里,扔了也可惜。”阿著说。
“都行吧。”谈镜合懒得管什么美人榻,他往阿著身上挤了挤,仰着脸说:“元宵节快到了呢,咱们出去玩儿吧。”
“我们的报馆叫什么、报纸叫什么,都还没定吧。”阿著说。
“今早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咱们报社叫镜馆,报纸叫劲报,听着多有劲啊。”谈镜合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