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诺温给的方案,假意复辟,栽赃给嬴家,削掉秦党家族的羽毛。”洛归归顿了一下,说:“但我吃不准实际操作,便想让你帮我火上浇油。”
洛期投去一瞥,眼珠一左一右写着“果然”。他将手中瓜子丢回果盘,站起身,高大身形一下叫屋里充满威压。
洛期说:“笨。”
“啊?”洛归归疑惑抬头。
“引发复辟不难,毕竟太子丹还活着。”洛期说,“景格格也是。”
“你查出来了?”洛归归站起来,很是不可置信,“只是他们隐姓埋名,我们往哪儿找去?若还活着,也总得夹着尾巴做人,哪会被我们怂恿复辟。”
洛期打量了一圈洛归归,吐出两个字:“真笨。”
洛归归头都大了,也不管前面这人是一直压着他的老哥,直接翻了个白眼:“有话就说,不说闭嘴。”
洛期倒弯了弯眼角,不过笑容转瞬即逝,像是洛归归的幻觉。
洛期说:“太子丹确实夹着尾巴做人,只是谁都不知道,他在你洛神报社里干活。就是你常常带在身边的小伙计,小彤!”
此话一出,洛归归神色轮转,好似变戏法。他先是蒙圈,再是震惊,又是怀疑,看看亲哥的脸,最后稳稳落在了兴奋。
洛归归跳上去要抓洛期,大喊:“天助我也!”
兴奋的他下一瞬就被洛期拨开了。
夜晚的11区褪去繁华,可空气中又隐隐藏着骚动。城口墙外的告示上贴着最近缉拿名单,画着几个壮汉的粗糙脸。
城郊小村里,和那通缉画像有几分像的男人们围坐在一起,吃着最近来之不易的一顿肉,虽说是一只鸡杀了全部兄弟分,只能喝口带肉丝的汤,但大家还是吃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寂静的夜被一声枪响撕裂。
一室中的哼哧吭哧刹那消失,霍舅抬起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没多久,外头有人急匆匆跑进来,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男孩。
“霍舅!”小孩气喘吁吁喊了一嗓子,把门关上后,又压低声音对大家说,“城区、城区乱了!”
明明没有闻到空中的硝烟味,人的神经却不自觉发抖,只是辨不清来自害怕还是来自兴奋。霍舅低头大喝一口汤,然后将见了底的碗扔到一旁,利落起身。旁边几个兄弟们也都站了起来,一同围着霍舅。
霍舅看看四周的兄弟们,都是粗粝的脸、操劳的手。他们从矿地里走来,从农田里走来,从各种各样的狭小缝隙中钻出来,一同来到了这里。他们大多不识字,不完全明白什么是麻利主义,但他们有力而赤诚,足以支撑雀群起飞。
霍舅目光如炬,坚定道:“同志们,今晚,向城区挺进!”
这个注定混乱的夜晚,火车站的钟声又一次敲响。
三等车厢十分拥挤,谈镜合堪堪登上,朝里走了几步,跟他后头的柳菅就扑了过来,紧紧贴上谈镜合的后背。
谈镜合皱眉瞪了柳菅一眼,柳菅举起双手,神情无辜,话音无奈:“少爷,能上车就行。”
最后跟上的是诺温,他站在柳菅后头,也被挤得略显狼狈。抵住一旁的墙壁,诺温说:“之前有个老汉买了票,但三等车厢人太多,他愣是没挤上车。去退票,业务人员只打官腔,没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