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午后太过舒适,在谈镜合昏昏欲睡之际,卧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谈镜合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双眼鼓着,似是真被吓到了。诺温放下钢笔,走到阳台里,俯身吻了吻谈镜合的发旋,才走向门口。
“诺,艾尔温又来了。”门外传来柳菅的声音。
“嗯。”诺温随口一应,“去客厅等。”
关上门,诺温走到衣柜旁。他未着正装,里头是黑色的丝质睡衣,外头披了件宽大风衣。因为看文件,他还戴了一副眼镜。
谈镜合听到了门口的交谈,仍懒洋洋地躺着。手里的书他也不强求自己看了,摊开放到脸上,可以闻到淡淡墨香。
没多久,诺温就出去了。临走前,他仍是过来看了谈镜合一眼。见谈镜合躺在躺椅上,书摊在谈镜合脸上,他也没说话,若有所思端详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诺温走后,谈镜合脸上的书慢慢往下滑,露出书后那双眼睛。谈镜合扶住书本,眼神飘向外头广阔的天际。
下午的时间总像又干又热的糖,一咬,能拉出长长的糖丝。望了许久,天空中都没有云被吹来。谈镜合不再望天,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终于在等待中听到了攀爬的声音。
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单调的男人攀住阳台边沿,用力翻进了进来。谈镜合看着那人矫健的身手,淡淡一笑。
“从小到大,你总是轻松能翻上来。”
那个男人也扯了扯嘴角,但神情十分凝重,直接切入主题:“现在就能走。我的私人护卫已在森林待命。”
谈镜合抬起食指,摇了摇,说:“时机未到。”
“但大后天就要开庭。”男人咔咔握紧拳头。
谈镜合看了一眼他的手,道:“摊开来说吧。我的目的简单,只要平安出去,不被诺温囚在此处。现在没有任何计划贸然离开,必死无疑。”
男人说:“我的目的也简单,只需要你出庭作证,将秦家脱开麻党的指控。”
谈镜合沉默一瞬,最后眯起眼笑了笑,话语有些凉:“谈家被清,我无权无势又无能,已无力站在11区上流权贵当中。若再为你们作证,又要得罪麻党那些下层百姓。此番下来,我下场不还是一个死!”
“我们还有年少长大的情谊,我会将你送出国。”男人皱眉说。
“哼,秦升,只怕你自身难保!”
秦升脸上的人皮面具有一瞬的抽动。他想了想,干脆问道:“谈圆,若你不愿出庭作证,又何必答应艾尔温的牵线?”
谈镜合将手中书本合上。啪嗒一声响。他抬起头,定定望着秦升:“我必须离开这里。出庭作证是痴人说梦,不必多议,但我可以给你提供别的东西。开庭前一晚,把我从城堡带出去,我会来到法庭,交给你们需要的证据。”
秦升皱眉思索一瞬,问:“与何事有关?”
谈镜合目光一冷,说:“顾子规。”
秦升要谈镜合出庭作证的想法太过天真。这意味着谈镜合要承认他爹是麻党,还要对大家说“但是秦家与麻党无关”。但凡有脑子,谁都不会同意。
但顾子规是秦家最早政治传闻的导火索,只要有证据指控顾子规是麻雀,把一切和秦家有关的都推到他身上,就能以一个顾子规做替死鬼,尽量将秦家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