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镜合将棉棉从被窝里捞出来，免得孩子憋坏了。棉棉出来以后也不抬头看人，紧紧贴着谈镜合的大腿，像个滚烫的糍粑。

“二夫人真心来看小儿，可惜孩子生病难受，叫人看笑话了。”谈镜合说。

“怎么会，谁生病的样子都难看。”莫乐书仍是温温柔柔的，又朝着床铺走了一步。她的目光掠过棉棉的背，有些微妙的意味。

谈镜合盯着她，心里不住想起上次元宵夜，谈韦最后没有成功是一回事，莫乐书帮他儿子谋划这些，则另一回事了。

谈镜合的视线挪到旁边田夏身上。田夏向来亲莫乐书，还很崇拜谈韦，她在那件事情里有没有掺和一脚，也是值得考量的。

“少爷，就别让二姨娘一直站着了。”田夏被少爷看得奇怪，出声缓解气氛。

边上的阿著在田夏说话时抬起了头，目光投向田夏，含着似有若无的笑。

田夏最是烦这个人，偏头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过来时见谈镜合看着自己，便装作只是看天花板那般转了转眼球。

谈镜合笑了笑，吩咐说：“是啊，二夫人怎么能常站着。田夏，你亲自把二夫人送回宅子。”

“诶――”田夏抬起了手。

“快要用午餐了，二夫人好好吃一顿。田夏手艺好极，留她在您宅子里做一顿也无碍。”

谈镜合仍笑着。

“阿圆向来体贴。”莫乐书看了谈镜合一眼，抬起了脚。谈镜合本以为她要走了，谁知她一步踏到床边，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手迅速向前伸，抚上了棉棉的脑袋。

“小哥儿要快点好起来啊。”

莫乐书笑得意味深长，她的手指摸过棉棉的耳垂，棉棉浑身颤了一下。

“到时候来陪姨奶奶玩儿。”

谈镜合看着莫乐书的手，兀地想到什么，登时全身上下泛起恶寒。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莫乐书已经转身离开了。

阿著把门关上，一回头，见谈镜合满脸错愕，直盯着棉棉。棉棉在莫乐书走后心情好多了，仰头看着阿爹的脸色，撒娇地揪揪阿爹的衣摆。

谈镜合像是才被拉回现实世界，他猛地翻身下床，咬牙切齿道：

“棉棉！阿爹带你去洗澡。”

阿著还想提醒谈镜合棉棉发着烧，但谈镜合已经抱起小孩子，快步冲了出去。阿著无奈跟上去。

谈镜合很少给儿子洗澡，原因是谈镜合自己洗澡都要人服侍，更别提给小孩子洗了，准要弄得乱七八糟。

阿著叫长工把冷热水箱灌满，两个水龙一开，很快调好了温度合适的水。一边的谈镜合死死抱着棉棉，脑中飞速掠过各种骇人的事件。见阿著一切都弄好了，他才微微放松一些，给棉棉脱了衣服洗澡。

棉棉真像个又胖又软的白糍粑，呆呆地坐在浴池里。虽然他不太明白爹爹为何忽然要他洗澡，不过他发烧难受，洗个澡也是很舒爽的。

谈镜合心中有糟糕的猜测，把棉棉从头到脚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奇怪的伤痕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又问棉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