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盯着他,不说话。
谈镜合瞧见秦升是来正经的,片刻后也软和了语气,说:“我就是为了探究一下矿工生活,然后写成新闻。不是什么大事。”
皱起眉头,秦升观察了半晌谈镜合的神情。片刻后他将手中的茶一口喝完,站起了身。走之前,他对谈镜合道:
“阿圆,你说近日我最在意什么事情?”
谈镜合抛了抛吃了一半的白面馒头,躺在矿工住的小屋子里,回忆起走之前秦升的话。
秦升前段时间都在追捕薄天啸。照他的话里透露的意思,涟水镇有薄天啸踪迹一事,上头已然清楚了。不然秦升对自己来涟水镇能反应那么大?谈镜合嗤笑。
就算秦升的人再怎么磨蹭,直到今天,他总该能查到薄天啸在霍西矿里干活。
那他会怎么做?谈镜合咬了一口馒头,细细琢磨着秦升的处境。
秦大帅自然不愿意看见工人运动的成功,但秦升……可就不一定了。拦肯定要拦,至于怎么拦,拦到哪种程度,还真不好说。
谈镜合吃完了白面馒头,劳作一上午的疲乏让他迅速在草席上睡着了。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
阿著从简陋的厕所里出来,瞧见矿山里忽然来了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站在军队最前头的,竟然是之前在新闻馆见过的总巡长,嬴渚。
巡警系统的总巡长带兵,还来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矿山里,这情况实属微妙。阿著在心中把士兵数量迅速清点,又扫视一圈众人的神态,就提着裤子,往小屋子方向走去。
“那边的!”
二月到了,正是舒爽天气。矿地里永远只有灰蒙蒙的石头,没有任何娇俏的花草。阿著的脚步顿住,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嬴渚皱着眉,上下看了好几遍,才确认眼前的矿工应在新闻街见过。至于哪家新闻馆,他倒是想不起来了。许是新闻馆的短工,没活干了就跑来挖矿。
那矿工看见一身巡长打扮的人,还有后面整齐的兵,忍不住微颤起来。他在原地定了好一会儿,才弓着背挪到嬴渚跟前。
嬴渚见惯了这些人,心里没什么波澜,只问话:“这里的矿工呢?”
“去、去边上霍西村过花朝节了。”
“全部?”
“留了几个,皆是受伤了,或者疲乏的……都没什么体力出门。”
“他们何时回来?”
“未曾、未曾知会。”
嬴渚摘了摘帽子,有微风钻进头发,清凉许多。他说:“有见过一个少爷吗?白净漂亮的,娇气极了。”
那矿工说:“少爷?这……最好问包工吧。”
嬴渚心想地头蛇可比老实巴交的工人难缠多了。不过有命在身,他冲矿工摆摆手,转身去了包工的歇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