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

薄夫人听大家你来我往口舌争斗,现在谈镜合又忽然要走,她便忍不住站起来。可她瞥见谈镜合华美的衣裳,腰间精致的玉佩,登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谈镜合走后,时辛拉住段刻的衣袖,说:“你那么激烈地辩些什么!”

“他们上流社会的人上人,哪里明白我们要呼喊的原因!”段刻也负气甩手。

“……唉。”

谈镜合踢着石子,这都已经走到家里头,他还是郁郁寡欢。阿著也沉默不言,两人一起低着头往前走。

没走几步,院子前头出现了几个人。

“镜合。”

谈家大宅前院里,谈旭能带着两个小厮往外走。他正找谈镜合呢,这里碰到了。

“爹。”谈镜合虚声叫了一句。

“病了?”谈旭能皱眉打量谈镜合的脸色。

“没。”谈镜合抹了一把鼻子。

“那就行。今天你外公来11区了,晚上我们去外面酒楼吃个饭。”

“哦。”

谈镜合蔫了吧唧的,等父亲走远了,他整个人像水一般淌到阿著身上。

“镜合。”阿著小声说。

谈镜合笑了一声,赖住阿著的侧半身,两人像连体婴一样往自己的宅子走去。

“或许刚刚我太鲁莽了,不该同段先生这么说。”阿著现在细想起来,有些后悔。

“才没有呢。”谈镜合说,“你说的其实没错。他们是尖锐的、爱抨击的文人,我们报社若真要求人,倒也可以做出妥协,让他们写包含多种观点的政论文章便是。只是他们也是执拗的,有目的的,新闻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宣传的工具。”

阿著问:“那少爷怎么看呢……关于政党报刊什么的。”

谈镜合垂下眼睑,说:“我嘛,不喜欢政论,也不想借新闻来表态。但其实段刻有句话说得没错,新闻无法避免‘态度’,只要有人在背后,它就不是完全客观的。所以为了避免表态,我更乐意做民生趣闻。”

“可是我们在外交司馆记录的内容,不都是与政治有关的新闻吗?明天这部分的新闻,少爷打算怎么处理?”

谈镜合抬手抱住阿著的腰,撒娇说:“如果我们的新闻无法避免要有政党倾向,那当然是公布我们自己的倾向啦。”

阿著笑着回抱:“谁让你是老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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