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他觉得?太子肯教裴溪亭学琴本身就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对哦,一语惊醒梦中人,裴溪亭嘴角微微一翘,说?:“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就是单纯送给我的。”

元方觉得?裴溪亭笑得?挺没出息的,但还是说?:“恭喜你,我看你有机会。”

“我也觉得?。”裴溪亭有些雀跃,“我要是能成功,一定给你涨月钱,翻倍。”

说?罢,他轻轻盖上?琴箱,“走,出去逛逛。”

元方愣了愣,“才刚回来。”

“我高兴,要出去抒发一下。”裴溪亭说?。

元方翻了个白眼,迈步跟上?了。

夜里,太子回来的时?候,裴溪亭的房门开?着?,今日穿出去的白短靴放在门口,人却?不知跑哪儿去了。

他收回目光,正要进屋,却?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

裴溪亭穿着?短衫短裤、踩着?木屐从院门进来,大片肌肤裸/露在外,白皙的手指勾着?个钱袋子,心情不错似的,还哼着?歌。看见他的时?候眼睛一亮,立刻走了过来。

“殿下。”裴溪亭走到太子跟前,捧手行礼。

太子看着?他,“穿成这样,去哪儿了?”

“我在前头?和同僚们玩了会儿牌,还赢了一两呢。”裴溪亭说?着?晃了晃钱袋子,又说?,“谢谢殿下送我的琴,我很喜欢,让您破费了。”

“原配的琴弦不够好,等回了邺京,我再?给你补齐。”太子顿了顿,“你回来得?倒是很早。”

裴溪亭说?:“对啊。”

太子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裴溪亭琢磨出点?不对劲来,追问道:“我又罪恶滔天了?”

给姑娘画像,围炉煮茶,不过是年轻人闲暇时?凑在一起说?说?话,实?在谈不上?错。太子摩挲着?念珠,心中突然有些不悦,不仅是对没有犯错的裴溪亭,也是对无缘无故情绪波动的自?己。

这股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他难以接受,看向裴溪亭的目光都有些沉了。

裴溪亭心里一跳,下意识地站直了,看着?太子不说?话。可脑子飞速转动一轮,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如果他真的有哪里惹太子殿下不高兴了,那干嘛还要给他买琴?如果没有,那太子殿下怎么又有化身人体制冷机的趋势?

裴溪亭搞不懂,心说?:伴君如伴虎,诚不欺我。

廊下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莫名,这时?俞梢云从后头?走来,说?:“裴文书回来了?”

裴溪亭“嗯”了一声,见俞梢云走到太子身后站定,对他微微一笑,说?:“裴文书觉得?清风肆的茶点?如何?”

姑娘很喜欢裴溪亭画的那幅画像,随后他们出了画馆,结伴去临近的庄子围炉煮茶当作晚饭,那庄子就叫清风肆。

裴溪亭愣了愣,“殿下先前也在清风肆吗?”

“我们从门前经过,偶然瞥见裴文书与?几个姑娘同坐一席。”俞梢云十分不经意地提起话茬。

“那二位怎么不进来?茶点?我只尝了一小块,但味道不错,他们家的茶叶很香,有一款茶叶冰雪很不错。”裴溪亭捏着?钱袋子,难道是他那会儿没有看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觉得?他眼瞎,因此不高兴了?

思及此,裴溪亭立刻又说?:“今日错过了也没事,改日我请殿下去尝尝?”

太子淡声说?:“不是说?钱袋子吃紧么,还有闲钱去清风肆?”

“很贵吗?我不知道,是方姑娘付的钱,说?是感谢我为她画像、感谢小姐妹们陪她出门画像。当然,若是当时?殿下和俞统领也过来,那这顿必然是我请。”裴溪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