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柳勒住缰绳,马车平稳地驶远了。
不远处的拐角后,俞梢云收回目光,转身走到马车前,说:“殿下,裴文?书?与赵世子?上了马车,一道走了。”
车厢中茶烟缭绕,太子?闻言没有说话。先前他出了府,转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不是麻雀终于懂得?了静口,而是自己转头飞去?了别处。
车内安静许久,俞梢云本就没想到殿下竟然会留下来等裴文?书?,此时又?想起先前殿下说的那桩心事,心里不禁打起鼓来,斟酌着说:“虽说赵世子?居心不良,但?有元方暗中随行,裴文?书?应当无碍。”
太子?看着面前的烟雾,淡声?说:“走吧。”
俞梢云莫名察觉出些许不悦,不敢多问,连忙“诶”了一声?,驾车离开了。
裴溪亭打了个喷嚏,轻轻揉了下鼻子?,蔫蔫儿地靠着车窗。
赵繁看了他片刻,说:“要不要去?医馆开一方安神静思?的药?”
裴溪亭最?讨厌吃苦药,摇了摇头,说:“无妨。对?了,世子?爷不去?看看白三姑娘吗?”
赵繁说:“她有亲哥堂哥陪着,我这?个表哥就不凑热闹了。”
“可我听说你们有情。”裴溪亭说。
赵繁愣了愣,随即笑道:“谁胡说的?”
裴溪亭问:“没有情,你怎么送她玉佩?”
赵繁疑惑道:“什么玉佩?”
裴溪亭一愣,说:“七宝阁的那枚羊脂白玉佩啊,那个歹徒就是借着它将白三姑娘引到小春园去?的。”
赵繁恍然大悟,“哦,那个啊,一块玉佩而已,又?不值多少钱,她喜欢就送她好了,我赏出去?的玉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不成收到的都与我有情?”
敢情大家伙是香囊传情,玉佩达意,而赵世子?是随手洒洒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啊。
裴溪亭摇了摇头,说:“这?么说,您对?白三姑娘没有别的情愫?”
白云芷的心思?,赵繁哪里看不出来?只是她到底是白家人,碰不得?,他身旁也不缺人,“我若与她有别的,母亲知道了,怕是要打死我。”
“那白老爷和白大夫人的心思?就彻底落空了,”裴溪亭说,“他们还想着和国公府亲上加亲呢。”
赵繁哂笑一声?,说:“白日做梦罢了。”
“爷,到了。”高柳停下马车,轻声?敲了敲车门。
赵繁说:“下车。”
两人前后下车,进了街边的甜食铺子?,在角落里的位置落座。
老板奉上食单,满满一大单子?,裴溪亭眼花缭乱,点了一份葡萄冰雪元子?,赵繁则要了一份冰豆乳。
老板很快就端上两个瓷盏,说:“二位爷慢用。”
裴溪亭尝了一口底部的冰雪和一颗丸子?,说:“甜而不腻,倒是爽口。”
赵繁笑了笑,说:“邺京有一家甜食铺子?不比这?家差,就在杨柳街,待你回去?后可以尝尝。”
裴溪亭还真没去?过,闻言说:“好,我记住……”
他话音未落,看见径直走过来的人,慢吞吞地咽下了嘴里的葡萄元子?。
赵繁侧目看去?,对?上上官桀的目光,便笑了笑,“谨和也来吃冰饮?”
“对?啊,这?不就赶巧了?”上官桀眉毛一扬,笑着说,“我独自一人,未免寂寞,行简不介意我拼个桌吧?”
“不介意。”赵繁说,“请坐。”
一张小小四?方桌,裴溪亭和赵繁相对?而坐,上官桀在左侧撩袍落座,让老板上一碗冰浆。
赵繁说:“还没问你,怎么跑宁州来了?”
“破霪霖被盗,那个雇主虽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