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招待贵客,怕是出不来,不如?奴家另派人伺候?咱们小春园也不是只有春声啊。”
裴溪亭知道这?秦楼楚馆的规矩,说:“我来你这?儿就是要?听最?好的那把嗓子。我知道春声是个高门槛儿,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妈妈瞧瞧?”
他身后的元方从袖袋里摸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尽职尽责地充当少爷的随从,说:“我家公子不干别的, 就听个曲子,这?钱够不够?”
“够了够了,只是……哎哟,爷,奴给您说句实在?话!”妈妈走近一步,与微微垂下头来聆听的裴溪亭小声私语,“奴可真不是成心诓您的钱,春声这?会儿的确在?伺候贵客,是真的‘贵’客。”
富客与贵客不同,前者只有钱,后者就不同了。这?小春园来来往往许多客人,妈妈也是见?过世面的,能让她强调一句“贵客”的,多半是达官贵人。
裴溪亭叹了口气,可惜地说:“那我岂不是白来了?”
“爷,您要?真是只想听好曲子,我这?儿还有一个人,论嗓子不必春声差。”妈妈说。
裴溪亭笑道:“那怎么宁州只闻春声,不闻此人?”
“长得不够好呗。”妈妈叹了口气,笑着说,“来咱们园子里的客人,一百个里恐怕只有一个是为了单纯地听曲子,大多客人不都是听着听着就要?脱裤子吗?既然如?此,必得是要?好看的伺候,或者有手段些的,谁肯花钱要?个长相和性子都寡淡如?水的?”
裴溪亭说:“那妈妈还肯养着他?”
“他虽不招人,但会针线活,绣的荷包样式很?是漂亮,在?楼里卖得很?好。”妈妈带着裴溪亭去一楼的右台,指着那方木台架子,上?头摆着各色荷包,“他啊,只绣花样,但这?些荷包的布料颜色都是他搭配出来的。有些客人瞧见?喜欢的,就买来送给楼里的孩子们,或是送给外头的心肝儿,也能帮着楼里挣一分钱啊。”
裴溪亭拿起一只水芙蓉花样的水绿荷包,仔细瞧了瞧,说:“这?针脚的确细密精巧,颜色也搭得合宜,这?个我要?了……这?个也不错。”
狎/妓顿时变成买荷包了,元方抱臂,见?裴溪亭围着木台转悠起来,这?个也喜欢那个也不错的样子。
老鸨倒是笑开花了,说:“您都买了,咱们可就没得卖了。”
“卖给谁不是卖,妈妈挣钱还得瞧瞧银子上?头的名字?”裴溪亭选了七八个,吩咐说,“包起来,我待会儿一并结账。还有,我就点他了。”
“好嘞!”妈妈连忙招呼一旁的伙计给爷收拾东西,而后请裴溪亭上?楼,“奴家这?就带您上?去!”
那“主仆”俩跟着妈妈上?楼去了,三楼右侧,一人放下掀着柱上?青纱的手,转身进?了身后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