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燃着荷花香,一幕轻纱隔断了男人的视线,春声正跪在?客人腿间,隐约能听见?暧/昧的声响。
男人垂首,轻声说:“爷,属下看见?了一个人。”
“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要?你进?来搅扰我的兴致?”客人抚摸着春声纤细的脖颈,仿佛在?隔着一层皮/肉摩挲自己的东西,他嗓音低哑,笑着问春声,“都吓着春声了,是不是?”
春声揪着客人的衣摆,泪眼婆娑地仰视着他,说不出话来,只可怜地摇着头,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裴三。”男人说。
客人指尖一紧,春声突然揪紧手中的衣摆,一张脸痛苦地皱紧了。客人松开他的颈子,他无力地倒在?客人脚边,捂着喉咙不停咳嗽。
“裴三,”客人拿巾帕擦了擦,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是我知道的那个裴三吗?”
“就是裴溪亭。”男人说,“毕竟那张脸,属下不会认错。”
客人欣赏着春声的窘态,将帕子盖在?他脸上?,温柔地说:“擦擦。”
春声连忙双手按住脸上的脏帕子,伸出舌舔了舔,柔顺地说:“谢爷赏。”
客人拍拍春声的头,起身出了帘子,说:“先前收到消息,说裴三入了笼鹤司,还要?来宁州查阅文书,没想到啊,查到妓/院来了。这?是先前的情报有误,还是裴三被谁……带坏了啊?”
“放心,我不是坏人。”裴溪亭坐在?桌边,对一身白衫的少年?笑了笑,“别跪着,过来坐。”
少年?听话地站起来,走到裴溪亭面前的椅子坐下,轻声说:“爷想听什么曲子?”
裴溪亭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其实说不上?不好看,甚至称得上?清秀,但眉眼是从外到里的寡淡,与满园春色相比,的确很?容易被淹没。
何况这?里是欢场,这?小哥一看就不够骚。
“不急,”裴溪亭说,“底下的荷包是你绣的吧,你叫什么?”
“是我绣的,”少年?说,“贱名‘莺自语’。”
黄莺自语,面前这?只“黄莺”却不能,这?名字倒是让裴溪亭读出一股子悲意?。
“刚才我在?底下看见?一只水绿色的荷包,上?头的木芙蓉绣样和前年?邺京画馆里展出的一幅《夏荷》图一模一样,几?乎就是缩小版的《夏荷图》。”裴溪亭见?少年?抿了抿唇,不禁愈发?笃定,“据画馆的册簿记载,那幅画是老板来宁州时从画师本人手中收的,中间无人经手,你是怎么看过的?”
莺自语小声说:“我没有见?过,许是无意?撞了,本也有许多画作极像。”
“出自不同人之手的两?幅画作,哪怕乍一眼像,那也只能是乍一眼而已?。你的每一只荷包花样都很?完整,有构图有色彩,那只木芙蓉荷包的荷花羞敛姿态与《夏荷图》一模一样,还有,”裴溪亭扇头一点,蹭了蹭少年?右手食指、中指的指侧,“你这?里的茧子应该不是做针线活留下的吧?”
“……”莺自语脸色虚白,屈膝就要?跪下,被元方眼疾手快地拎住领子提溜起来,重新按回椅子。
“别怕,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也不会跟谁拆穿你的小秘密,我就是想跟你说,你的画不错,卖三十两?,亏了,指定是被老板坑了。”裴溪亭点点桌子,“芳,倒茶。”
元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拿起来塞到裴溪亭嘴边,强迫他喝光。
“喂!”裴溪亭仰头倒在?元方腰上?,连忙拿对方的袖子擦拭脖子上?的茶水,拧眉说,“别把我衣服弄脏了。”
元方说:“脏了就洗,洗不干净就买新的,这?不是少爷的训诫吗?”
“这?件不同,这?件是别人送的。”裴溪亭掸掸袖子,“你不懂,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