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裴溪亭额头抵床,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的脑门被什么挠蹭着,抬眼一看,和小大王贴脸而对。
裴溪亭吓了一跳,浑身紧绷,身后的人也跟着僵了一瞬。他抬手挠着小大王的头,哄它出去,宗随泱却俯身下来,握住他挠小大王的那只手,说:“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何必着急赶它?”
“……但我们不是可以看现场的那种好朋友。”裴溪亭对上那双琥珀眼,感觉自己是什么带坏小朋友的坏蛋,忍不住偏头催宗随泱,“你赶紧叫它出去!”
宗随泱笑着说:“语气不对。”
狗东西,裴溪亭恶狠狠地瞪着宗随泱,宗随泱抬手掐住他的脸,又吻了一通,才抬头对盯着他们看的小大王说:“爹爹叫你出去。”
“谁是它爹?”裴溪亭说。
宗随泱说:“你也当不了它娘。”
裴溪亭无?力反驳,见小大王不仅不走,还探头探脑的,情急之下不禁亲了亲它,说:“乖,出去……”
小大王一抬头,对上宗随泱陡然阴沉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激灵,转头就撒丫子跑了出去。
裴溪亭跪不住了,趴了下去,被宗随泱牢牢压制。身上的人生气了,他能感觉出来,嘴上却不知形势,说:“你早点让它出去,我也不会……啊!”
宗随泱没?说话,一口咬在?裴溪亭肩上。
门外的近卫轻轻关上门,对提着酒壶过来巡视的俞梢云摊手,说:“明?早的早膳可以延迟了。”
信息量有点大,俞梢云听?着屋子里的叫声,又低头看了眼躲在?近卫身后的小大王,压着嗓子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小大王哪里知道,它在?自己的座位上吃得饱饱的,转头却发现主?人和好朋友都不见了,于是到?处寻找,于是找到?了这间厢房,于是在?门外听?到?好朋友在?苦苦哀求,于是进屋一探究竟,于是亲眼目睹主?人压着好朋友狠狠地欺负,于是上前替好朋友求情,于是得到?好朋友的亲吻,于是被主?人狠辣冰冷地瞪了一眼,于是赶紧逃了出来。
小大王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短期之内不能出现在?主?人面前,否则恐有被没?收饭碗之祸。趁着夜深,它撒丫子就跑了。
但小大王没?有想到?,足足三天,它都没?能再见到?自己的好朋友。
“真的不会出事吗?”廊下的近卫经过两轮换值,被里头的声音荼毒,都已经从面红耳赤到?两耳空空,这会儿逮住过来看看的俞梢云,小声说,“这都多久了,中途送水送粥,就是没?见人出来。”
“应该没?事……吧?”俞梢云摩挲着下巴,笑着感慨,“这是君王从此?不早朝啊。”
正小声嘀嘀咕咕,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廊下一班人不约而同地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俞梢云快速收敛神情,上前说:“殿下。”
宗随泱披着外袍,修长的脖颈露在?外面,有几处红红的牙印和吻痕。他看了眼院子里的积雪,说:“晚膳做黑米粥来,配一份龙凤糕,旁的都不要。”
俞梢云不敢多看,连忙应了,转头吩咐下去,随即说:“换洗的衣裳已经取过来了,放在?隔壁房间熏着。”
“待会儿拿过来。”宗随泱扫了一眼,“小大王呢?”
俞梢云说:“躲外头去了。”
宗随泱没?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俞梢云伸手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