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烛火已经歇了,裴溪亭躺在?被窝里,像是刚从蒸笼里捞出来似的,整张面/皮儿都透着红。

宗随泱伸手摸了摸裴溪亭的额头,见的确没?有发热才收手,轻巧地钻入被窝,抱着裴溪亭一道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窗外黑沉沉的一片。宗随泱眼中毫无?困意,再次按了按裴溪亭的额头,体温如常。

裴溪亭幽幽地睁开眼睛,费力地撑着眼皮,朝他张开红肿的嘴巴,发出一声不仔细听?就听?不出声儿的“啊”。

“对不住,”宗随泱哄着说,“这次是我不对。”

“禽/兽。”裴溪亭嘶哑地谴责,谴责这个不知节制的禽/兽,也谴责不作不死的自己,他明?知道这个人不仅是禽/兽而且还有病,怎么就非要一个劲儿地勾/引不放呢?

唉。

裴溪亭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认为是美?/色祸人的原因,哪个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能心肝宝贝大美?人在?怀,却无?动于衷?他裴溪亭反正是做不到?。

唉。

裴溪亭幽幽地闭上眼睛,气若游丝地说:“饿。”

宗随泱叫了俞梢云进来,吩咐晚膳,随后抱着裴溪亭半靠在?床头,说:“做的是你睡过去前吩咐的两样,现在?还想要吃别的吗?”

“是昏过去前,不是睡过去前,谢谢。”裴溪亭反驳宗随泱的措辞,随后轻轻摇头,“别的不要了,我现在?除了喝粥喝汤吃点暖和清淡的,别的也不能用啊。”

宗随泱摸他的脸,说:“先垫垫肚子,好好修养两日?,你又是一条好汉。”

裴溪亭郑重地点头,和宗随泱一对视,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微微偏头蹭了下宗随泱的脸,说:“你别守着我了,明?儿就先回去吧,先前说陪你一起?忙公务,我是不能守诺了。”

“我就在?这儿陪你,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一道回去。”宗随泱说,“别的都不要你操心。”

裴溪亭没?有强求,说:“元芳走了吗?”

“没?有。”宗随泱说,“你不是想留下他吗?”

裴溪亭闻言仰头亲了宗随泱一口,说:“我想跟喜欢的人和朋友亲人们一起?过年。”

“知道了,不会让人带走他。”宗随泱哄着说,“放心。”

太子殿下这是百依百顺的意思啊,裴溪亭乐呵呵地傻笑,抬起?胳膊想要摸摸宗随泱的脸,却发现自己手森*晚*整*理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墨玉镯子,颜色浓郁,质地温润,形容古朴大气。

裴溪亭愣了愣,说:“我记得你不是给?我带的那只手串吗,就先前在?恩州和梅绣竞价得来的那串?”

而且还是在?他要发/泄前套到?小裴身上的。

“那串在?这里。”宗随泱抬起?他的右手,晃了晃,上头一串艳丽的珠子,“不忮说看见有适合你的,拍卖当日?我便去了。”

没?想到?看见他和梅绣一起?出现在?拍卖行,梅绣还要竞价,太子殿下一腔酸水儿抑制不住,难怪他跟着梅绣闯劲“对手”厢房时,发现太子殿下周遭的空气都冰冻啦。裴溪亭笑了笑,晃了晃左手,“那这一串是什么来头?”

“我母妃的遗物,瞿家?的传家?物件。”宗随泱说。

“那怎么能给?我?”裴溪亭就要脱下去,却被宗随泱握住手腕。

宗随泱轻声说:“母妃是家?里最小的妹妹,爹娘疼爱,兄姊宠爱,她出嫁前,外祖母将这对镯子送给?了她。后来她香消玉殒前,将镯子给?了母后,说是给?我留着的。”

裴溪亭问:“琬妃娘娘和陛下不好吗?”

“不,很好,情投意合,海誓山盟,但就是因为太好了,母妃才做不得正宫皇后。”宗随泱说,“在?皇帝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