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计较什么。”裴溪亭说,“不过我得提醒你,汪家落魄,子?弟没?什么太大的出息,在邺京尴尬得很,更莫说今日又出了这?事。事情?虽然摆平了,但上官家的面子?有多大你心?里清楚,汪其以后怕是?难混了。这?家人摆明?了就是?在吸你母亲的血,如今怕是?更要逮着你母亲薅了。”
“可?不是?嘛。”裴锦堂摇头,其实也不大看?得上汪家人,“母亲出阁之前,习惯了外?公的强势严厉,后来嫁人掌家,也像极了父亲。她心?里是?惧怕外?公的,因此每次外?公吩咐她什么,她都不敢违抗。”
“我明?白,所以才懒得与她争吵,否则以我不饶人的本事,把她气得吐血三?升都是?行的。”裴溪亭拍拍裴锦堂的肩膀,“不说她了,说说你。今日以后,你怕是?得对上官桀客气一段时日了,毕竟这?事儿是?汪家先不占理?。”
“我懂。”裴锦堂送裴溪亭出府,路上说,“我今儿去的时候就想好了,得服软,但一码归一码,小侯爷要是?还敢欺负你,我就软不了。不过我也没?什么用,还得是?你,面子?大。”
“我有什么面子??都是?做生意,给够价码就行了。”裴溪亭说,“上官桀心?气儿高,哪有一直屈居人下的?他和左武卫的于指挥使早就心?存嫌隙,互相看?不顺眼?,只维持表面和平,现下于指挥使那里出了点?问题,他哪有不想趁机发力的心?思?只是?碍于别的原因,暂时不敢出风头就是?了。”
裴锦堂说:“你消息灵通。”
裴溪亭说:“消息只要出了口,入了耳,就没?有不值钱的,只是?得卖对人。”
两人说笑着出了角门,裴锦堂送裴溪亭上了马车,就转身回去了。裴溪亭靠上枕头,打了声呵欠,森*晚*整*理说:“回东宫。”
近卫应声,扯动缰绳,送裴溪亭回东宫。
宗随泱还在明?正堂,裴溪亭不好擅自打扰,先回寝殿洗漱,换了身居家的宽袍。
殿内放着琴,是?那把“溪亭问水”,裴溪亭在琴桌前落座,试探性地拨弄两下,就抚起琴来。
宗随泱拿着热帕子?进入殿内,走到琴桌前看?他,待他停下,才说:“我当你忘光了。”
“只要是?我学会的,就没?有忘光的道理?。”裴溪亭说。
宗随泱将热帕子?递给宫人,走到裴溪亭身旁坐下,说:“还是?只会这?一曲。”
裴溪亭闻言转了下目光,叹气说:“老师只教了我这?一首曲子?,我又不是?什么天资卓越的人,别的也学不会了。”
小狐狸秋后算账,这?是?委屈了,宗随泱伸手摸了下琴弦,随后将裴溪亭圈在怀里,微微侧头看?向?他,说:“如今还稀罕我这?个老师吗?”
“稀罕是?稀罕,可?是?……”裴溪亭欲言又止。
宗随泱说:“可?是?什么?”
“万一老师哪日又不肯教我第二回,我怕是?要伤心?死?了,”裴溪亭为难地说,“还不如不学了。”
宗随泱闻言笑了笑,蹭了下裴溪亭柔软的脸颊,语气低沉,表露几分温柔,说:“不会,只要你想学,我就一直教你。”
裴溪亭有点?满意了,微微挑眉,“当真?”
宗随泱挺郑重的,说:“千金一诺,绝不食言。”
“我信你。”裴溪亭侧头盯着宗随泱,“不许再推开我拉勾。”
宗随泱不知什么拉勾,被裴溪亭握住右手,伸出小拇指,和自己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大王八。”裴溪亭说。
“大王八能吓住谁?”宗随泱勾紧裴溪亭的小拇指,淡声说,“我若骗你,千刀万剐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