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桀端起茶杯碰了下裴溪亭的杯子?,放到嘴边抿了一口,随即起身。
裴溪亭跟着起身,和上官桀一道出门。上官桀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便装随从,说:“先前那个呢?”
“暂时回家了。”裴溪亭张口就来,“这?个是?他介绍给我的同乡兄弟。”
近卫:“……”
上官桀说:“这?是?逮着你薅了。”
裴溪亭“诶”了一声,说:“能干懂事的随从也难找啊。”
这?话倒是?实在,毕竟裴家家底不厚,家生子?又有几个?上官桀没?再说什么,看?了裴溪亭一眼?,裴溪亭也撇眼?看?来,说:“小侯爷有话尽可?直说。”
“你……”上官桀欲言又止,“没?什么。”
裴溪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率先告辞了。
上官桀侧身凝视着裴溪亭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还有抱着那人痛哭的人宗桉,赵繁和他自己。
画面中的四个人面容熟悉,可?情?景陌生,梦境奇特,可?感受真实,竟然让上官桀分不清真假,恍若隔世?一般。
他到底为何会突然梦到这?样奇怪的画面?
上官桀眉头紧皱,怔怔地看?着裴溪亭离开的方向?。
*
“小心?。”近卫及时拦住裴溪亭,避免他被奔跑的小孩儿撞上。
“多谢。”裴溪亭道歉,理?了理?衣襟。
“裴文书可?是?哪里不适?”近卫端详着裴溪亭的脸色,把方才裴文书和上官小侯爷的对话内容又迅速回忆了一番,抓住“裴文书发现小侯爷有奇怪之处”这?个点?,回去是?要一字不漏地禀报给殿下的。
裴溪亭哪里知道宗随泱的耳目如此尽责尽职,哪怕知道了也不在意,闻言说:“没?什么。”
只是?上官桀今日总是?愣神,而且看?他的目光实在奇怪,那样复杂深沉的目光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难不成……上官桀开了天眼?,知道了他和“裴溪亭”之间的感情?线?
这?个猜测有些没?道理?,但裴溪亭自己都能穿书,别的很难显得奇怪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到上官桀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裴溪亭琢磨了一下,觉得就算猜中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坏之分,管他呢。近卫送他回了裴府,正好在花园撞见回府的裴彦。
裴彦才知道汪氏答应了裴溪亭的条件,都等?不及回书房了,就立在花园和汪氏吵嚷,看?样子?是?气坏了。
裴彦性子?温和,汪氏也是?闺秀,成婚以来还从未发生过激烈的争吵,更遑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汪氏面容难看?至极,攥紧手杵在原地,感觉脸面都丢尽了!
“素影是?裴家的姨娘,哪有我一声不知就断了文书的道理??”裴彦说,“到头来,我这?个家主倒成为外?人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汪氏不肯让步,说:“官府既然能盖章,便说明?主母有权利处置家中妾室的停留。”
“于法可?行,于情?不合!”裴彦说。
汪氏也明?白这?其中的不合情?,陡然见了裴溪亭,立刻横臂指过去,说:“若不是?你的好儿子?翅膀硬了,会惹出这?样的事来吗!”
“这?话中的先后顺序倒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裴溪亭悠悠地说,“夫人不去责怪你的宝贝侄儿胆大包天,倒是?怪起我来了?由此可?见,我的翅膀还不够硬,否则谁要是?让我不顺眼?不顺心?了,我一刀砍了他的脖子?,接连砍上十几二十个,想必就没?什么人敢像夫人这?般随手往我头上扣帽子?了。”
汪氏看?向?裴彦,“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