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壮记得裴溪亭的?嘱托,说:“世子明鉴,实在是我等?想说的?话太过惊骇,若传出去?必定会?让恩州生出是非,恳请世子看过之后再行决定。我可以独自将陈情书呈给世子,若我有任何异动,世子尽管将我斩于马前!”
回豆拧眉,说:“世子,绝不可以让土匪近身!若他凶性大发”
“不是有你?在这儿吗?”宗蕤偏头看向回豆,目光微顿,转了回来,“何况,你?是要我怕了这土匪?”
不知为何,回豆觉得宗蕤的?目光有些奇怪,好似蕴藏着?什么,意味不明,又危险非常。他下意识地看了宗桉一眼,对?方正视前方,神色如?常。
回豆飞快地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心虚,说:“回豆自然?会?拼命保护世子,世子自然?也不惧怕区区土匪,可世子的?安危何其重要,绝不可以大意!”
“我若惧怕危险,就该留在宁王府做个乖乖世子,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出来折腾?”宗蕤不欲多说,对?张大壮说,“将你?们?的?陈情书呈上来。”
张大壮双手捧起陈情书,一步步地走到宗蕤马前,双手上举过头顶,沉声说:“请世子明鉴!”
宗蕤抽刀,转手,刀锋从张大壮双腕前滑过,接住陈情书。他看了张大壮一眼,低头看向陈情书,纸上的?小字歪歪扭扭,密密麻麻地写下了知州李达的?罪行以及大茫山沦为土匪的?缘由。
宗蕤眉梢微压。
张大壮跪地,磕头道:“请世子明鉴!”
不远处的?土匪全部下跪,齐声磕头。
宗蕤合上陈情书,思忖一二,突然?偏头看向宗桉,说:“母亲让你?随我出来走一走,此刻土匪有冤要诉,你?如?何看?”
宗桉愣了愣,看了眼张大壮,轻声说:“一家之言,不可尽信,遑论土匪。”
张大壮闻言眼睛一转,脑海中想起那道清越漂亮的?嗓音:
“你?若在人前向世子诉冤,宗桉必定不愿,因为这样一来,他就给不了你?筹码,你?也无法再为他所用,森*晚*整*理你?们?之间的?生意就黄了。此时,你?就该登台了,主导你?们?的?生意换一种方式继续谈。”
宗蕤若有所思,却瞥见?张大壮稍稍偏头,看向宗桉的?方向。他眯了眯眼,说:“你?们?既然?有冤,我便不能不管,但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轻信你?的?一面之词。你?可愿随我回去?,待我查明原委,再与你?控诉之人当面对?质?”
张大壮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
“好,我今日不剿你?们?,但要围你?们?,在事?情查清之前,山上的?人一律不许下山,但有异动,就地斩杀。”宗蕤扫了眼不远处的?土匪,“可听清楚了?”
众土匪接连不齐地应声,宗蕤叫来恩州营的?副将,说:“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擅伤人。”
副将捧手应下,没敢多问。
宗蕤勒马转身,跑出去?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
回豆见?状上前说:“世子,怎么了?”
“恩州营是恩州本地的?兵,不是知根知底的?,若按照陈情书上所说,恩州营此时也不能全然?相信,毕竟苏帆暴毙,新的?通判还未上任。”宗蕤看向随行的?八名侍卫,吩咐道,“你?们?留在大茫山,替我监管恩州营,若有异动,随时报我。”
回豆目光微动,说:“世子,把他们?留下,谁护送你?回程?”
“山脚下还有我的?人,届时让他们?随我回去?就成。”宗蕤扯了下缰绳,“走吧。”
张大壮连忙跟上,与宗桉擦身而过时,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随后头也不回地跟在宗蕤马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