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鹭扭头看了眼开?了又关的?房门,若有所思。
来内侍提着?瓷壶给他倒了杯牛乳,说:“我的?小祖宗呀,您可别再动心思了,小心殿下真打断您的?腿。”
“总归五叔不会?打断我的?头,何况,”宗鹭想了想,“裴文书会?帮我求情吧?”
来内侍听他提起裴溪亭,不禁哎哟一声,说:“那您可想错了,裴文书这个人,是既放肆又规矩,若是平常事?,他多半要为您向殿下求情,可您真要让殿下动怒动到了要打断您的?腿的?地步,裴文书也多半不会?在殿下跟前说不该说的?话。”
“而且殿下若要打断您的?腿,裴文书根本不会?知道。”青郊说,“所以,您还是好好练字吧,等?殿下回来检查不过,您明日还得接着?写。”
宗鹭抿嘴,叹了口气,把热牛乳喝了就继续认真地练字了。
来内侍见?状松了口气,正要从书桌边走开?,宗鹭又停下了笔。他眼皮一跳,微微一笑?,说:“怎么了?”
“昨夜我观察了一番,裴文书好似不待见?五叔,”宗鹭想了想,点头说,“他还对?五叔使?性子、想赶五叔走。”
小皇孙真的十分执着于探究他五叔和裴文书的?关系呢,来内侍笑?了笑?,说:“可殿下没有生气。”
“不仅没有生气,五叔还支开?了我,在房间里待了许久。烛火熄灭的?时候,我以为五叔要出来了,可是没有,五叔还是待在房间里。片晌,五叔终于出来了,虽然?神色如?常,但是在马车里的?时候,我偷偷观察了一二,认为五叔的?心情比来时好了不少。而且,五叔还有发呆的?症状,似乎是在回味什么美好的?东西。”宗鹭思忖一番,“所以,五叔和裴文书产生了矛盾并发生了争执,但昨夜他们?秉烛夜谈,和好了,对?吗?”
来内侍的?猜测不如?小少年这般单纯,闻言神秘一笑?,却没有说出他以为殿下和裴文书必定是做了大人才能做的事,至少做了一半!
小孩子不能听,来内侍只能说:“多半是这样。”
宗鹭颇为满意地说:“那看来我是做了一件好事?,是我的?出现促使?了他们?和好。”
越做越爱和越做越恨都有可能,来内侍自然不好确定殿下和裴文书和好没有,但也不好打击小皇孙,点头说:“是呢。”
宗鹭昨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一是心虚自己擅自前来恩州,不知五叔要如?何惩罚他,二便是思索五叔和裴文书的?关系。此时见?人生阅历颇丰的?来内侍也赞同自己的?思索结果?,他终于宽了心,暂时只剩下一个疑问。
“对?了,”宗鹭看向来内侍,“你?说,裴文书会?做我的?五婶……叔叔吗?”
“这个嘛,”来内侍为难地说,“谁敢确定呀?您希望裴文书做吗?”
宗鹭说:“我希望五叔幸福,希望他有所爱,爱人也爱他。”
来内侍闻言笑?了笑?,目光温柔,说:“殿下福泽深厚,会?的?。”
“啊切”
裴溪亭打了个喷嚏,不满地揉着?鼻尖,凑到车门前说:“到哪儿了?”
“快到山脚底下了。”元方说,“山下有恩州营的?人把守,准备着?,我们?绕路上山。”
裴溪亭说“好嘞”,推开?门蹲到元芳身边,说:“暗中那位今天还在吗?”
“在。”元方说,“今日没那么隐秘。”
裴溪亭笑?了笑?,说:“许是因为昨晚上某太子殿下听懂我的?含沙射影了,今日索性明着?来了。”
他昨夜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不把傅危在恩州的?事?情告诉元芳,毕竟有太子殿下挡着?,那位债主暂时没有什么动作。元芳这死小子胆子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