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1 / 1)

紧赶慢赶到达酒店,出电梯,撞见张安正在走廊徘徊。

他手里提着药店礼品袋,转头见萧达,大松一口气,甩锅道:“药店对乙氨基酚的牌子,我全买了,你快送进去。”

纸袋强赛进手里,萧达探头看向房间。

门关紧闭,毫无动静,他大为诧异,没争执,没呼叫安保,没赶出门外。

他一时不敢进,又怕里面再来一刀,人命关天,“什么情况?”

张安只道,“你进。”

短短两个字,萧达硬是听出腥风血雨。

房间内,气氛早变了味。

一种剑拔弩张的紧迫,一个压抑,一个忍耐,两相又怪异沉默。

梁朝肃披上酒店浴袍,靠坐在窗边沙发。

他往日出差,住五星级酒店,仍嫌用品不卫生。床单被罩洗护毛巾,惯常自带。

这些东西是连城准备,行李是连城收拾。但那时,两人姑且算非正常同居,她不敢反抗他。

现在关系变了,连城无责任,无义务替他收拾。

偏偏,生活助理萧达陪她在省城,张安是司机,梁朝肃从不许外人碰他私人物品。

从清溪谷出发省城,张安不知他具体待多久,两个男人皆是未带行李。

“梁朝肃。”连城唤他,“扮蠢落行李,淋雨发烧,你是生活低能儿吗?你不是,你是想试探我底线。”

男人脊背僵直。

窗外大雨初歇,乌云散去,天光白亮。

照入室内却白得惨淡。

映出她表情安静极了,目光有穿透性。

“我不否认,我想靠近你。”

连城坐在床尾,沉默注视他。

她很久没有长时间观察过梁朝肃,认真去看他模样。

清溪谷其实是一个转折点,将四年分成两个阶段。

哥哥和

敌人。

梁朝肃应也是有察觉,用古城修复来提醒她,证明自己从来未变。

是她。

视角变了,看他带着厌恨的滤镜,便只有不择手段,凌暴凶横。

好也是有目的,怀揣最大恶意。

连城从不避讳事实,有王教授现证,她承认自己有偏见。

但即便偏见修正,她还是囚徒。

困在想逃离人的身边,被他剥去心脏的温度。

挣扎中,失去一个孩子。

一帧帧,一幕幕。

冰岛的雪染着鲜血。

冷入骨髓。

“你还记得,清溪谷哭着拉帐篷的那位师兄吗?”连城突然问,“他受你影响,改换志向,考到齐省发改委,现在来处理梁氏建筑垃圾污染问题。”

“我前天见到了。”

梁朝肃面颊染着红,浴袍衣襟未系住,荡悠悠挂在胸膛,露出心口发红的刀疤。

一片亮色,暖色,他阴郁,冷峻。

连城以前总觉得他这副模样,是威胁,强制的前兆。

不遵从的后果,难以承受。

“你现在对他做不了什么。”

梁朝肃听出她语义,稳声重申,“我从未对他做什么,只是察觉他心思,找他谈谈。”

心思?

连城蹙眉,王教授医院提一次,梁朝肃又提,且她不是纯洁少女。

十八九男孩的“心思”,写作有意思,读作爱慕。

但她提起师兄不是深究过去,暂时掠过。

“师兄说省厅多部门联合开会,其中就有公安,说明政府做好强制的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