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拉开宴百里的车门,站在原地眼眶通红,咬着牙,从车内拉出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三十多度的天气,少年身着灰色卫衣,身形清瘦,甫一被她拉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安心,牙关紧咬,眼泪猛掉。
安心不忍地转过头,喊了声。
“小静。”
“你要死啊!”安静崩溃大哭,“我找了你两年!”
“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啊!”
“你好端端的怎么一个声信儿都不吱啊!你想要我死吗!”
耳光巴掌不停地朝着安心身上招呼,安心只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的任由她打。
安静边打边哭,两年的艰辛苦楚,多日被网暴的委屈让她在面对这个跟自己一母同胞的双生哥哥时再也无法抑制,她嚎啕着咒骂安心怎么一点都不安心,哭诉着自己为了找他满世界到处跑,被人偷走钱包饿到没办法去别人店里讨面吃,路上差点被人贩子拐进山里当老婆,什么尊严什么人格她这两年被践踏的实在是太够了。
安心红着眼眶静静地听着她的眼泪,双生心脏的连结也跟着隐隐作痛。
“对不起。”
安静抱着他嚎啕大哭,安心的手抬了抬,继而又放下。
宴百里依靠在车门上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姿态懒散眼神戏谑,警察上前要带宴百里回警署好好解释。
他站在原地倒是没抵抗,嘴上却道:“我做什么了要去警署喝茶?警官,不要冤枉好人呐。”
虞辞正在喝令电视台记者不要拍摄,听到宴百里不认账,蹙着眉对安静喊:“安静,先带你哥离开。”
安静会意,一把抹掉眼泪,拉着安心要走,“你先跟我走。”
安心站在原地没动。
安静又去拉他,皱着眉抬高声调喊,“走啊!”
安心注视着她,本应是照镜子一样亲密的脸上,一双眼睛漠然,语调冷淡,“我为什么要走?”
安静愣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你不跟我回家吗?”
安心错过她的眼神,“你自己回去吧。”
安静紧紧拽着他的手不放,声音颤抖着,“安心,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她看向一旁的宴百里,了然问,“是不是被他拿捏了什么把柄?是不是因为他威胁你所以你才不肯跟我走,怕连累我的?”
宴百里笑吟吟的看着她。
安心看着她眼里的期待,沉默的将手从她掌心一点一点抽出,安静愕然的看着他跟自己拉开距离,随后用冷淡漠然的语气开口:“请注意你的说辞,我跟宴百里宴少属于正规合作关系,不存在任何威胁胁迫等不法手段,安静,从你的救世主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吧,这个世界并不是你的满腔自以为。”
摄像机冰冷的记录一切。
安静站在原地浑身僵直,神魂都在此刻被人抽离身体。
她艰难的收紧双手以此来借助力量,颤声问:“安心,你为什么,要这样?”
失联两年零三个月,一封家书无有,一道问候不见。
全家上下都在担心他的生死。
她跨越大半个中国四处奔波寻找他两年多。
结果只换来他一句,快点从你的救世主的美梦中清醒过来吧。
两年的经历如同上一世的轮回血路,她以为趟过去就能带着亲人回家,可眼前的安心好陌生,陌生到让她以为两人之间的血脉亲情已经在这两年的轮回之中被洗刷冲洗了个干净,干净到他都彻底换了芯子。
神魂碎裂,心脏破损。
她仿佛流下的不是眼泪,而是鲜血。
安心双目闭合不去看她绝望的眼,丢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