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辞问:“你说的那位阿姨叫什么?”
“我想想。”男人思索了片刻,开口:“姓虞,是个少见的姓氏,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但名字……叫什么念……”他挠挠头,尴尬道:“我不太记得了,我也不敢称呼她的名字。”
虞辞轻声:“虞佩念。”
“虞佩念……”男人思索一圈,而后眼睛骤然亮起,一拍手掌,“对!就叫虞佩念。”
“所以,你是谁?”
“我?”男人伸手指了指自己,腼腆一笑,“我姓代单名一个俊字。”
“小姐你叫我代俊就好啦。”
虞辞猛地抬头。
车窗外的男人被她的动作吓得心里一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可虞辞的目光却直直的注视在他的额头上,在他没有刘海遮盖的额头上,赫然有着一道造型奇异的疤。
代俊。
可如果他是代俊,那宴百里是谁?
虞辞手指收紧,问:“代俊?我是虞辞。”
那人从被吓到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瞪大眼望着眼前的虞辞,惊讶道:“你是小辞妹妹?!”
他神色激动道:“好多年不见了,你妈妈还好吗?她现在还在唱越剧吗?你们还住在的之前的小区吗?”
虞辞紧紧地望着他,“我妈还好,之前的房子还在,你的父母……”
“也都好着呢。”代俊笑:“他们现在在加拿大,我一个人回来做点小生意。”他扬了扬手上的传单,“开了家茶餐厅,今天正好开业呢。”
虞辞又看向他手里的传单,又看了看他整个人,从形体印象上比,眼前的男人,确实更符合记忆中代俊的形象。
她抿着唇,继而望向他的脖子。
那里有着一颗红痣。
‘代俊,我记得你脖子上有颗红痣……’
‘医生说会发展成血管瘤,所以点掉了。’
-
霍励升从公司大楼出来,虞辞站在车边,静静注视着他来的方向。
暮霭沉沉,他的肩膀上披上一层霞霜。
脚步停下,他低头看向她。
“等久了?”
虞辞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霍生早就知道了?”
霍励升睇向她手边的传单,应了一声,“不算早,就在前不久才知道的。”
虞辞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回想起方才由林芝发来的资料报告。
代俊,男,家住鹏城……
密密麻麻的文字简述,从头到尾都在传递一个信息。
茶餐厅代俊,才是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个代俊。
而宴百里,从始至终都是港城副督的,亲生儿子。
难怪,难怪总是有不合时宜的直觉冒出。
难怪总是觉得跟宴百里亲近不起来。
所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绕来绕去,搞来搞去,又是伪造伤口,又是顶替她先前认识的邻居哥哥的,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选票?
虞辞手指收紧。
最好是这样。
霍励升耳伸手拢了拢她鬓间的长发,轻声道:“去接妈妈回家一起住吧。”
虞辞抬头,眼神颤动。
“可是……”
霍励升温声道:“没有可是了。”
“走吧。”
虞辞抿唇,沉沉点头。
-
宴百里掐着日子过港进疗养院。
进去绕过一圈没发现李邢的身影,从窗子里朝着虞佩念房间看,却见空空荡荡的,到花园转悠一圈,也同样没找人目标。
他眯了眯眼,找了个医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