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咬咬嘴唇,长长的眼睫毛无声地扑扇着,一双黑葡萄般闪亮的眼珠中蕴含着一点点的犹豫,一点点为难。
“兔宝说,它好想见我妈妈呢,我虽然不是很想见,但是是兔宝要求的,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看到我妈妈,能让她来看看我和兔宝吗?”
……
……
艾滋女孩已经死去了。
承载着她的担架推车的滑轮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那些护士沉默地从俊夕的身边走过,然后慢慢地远去。
啪。
水杯突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护士们怔愕地转头看去,待看清发生的一切时,那一张张面孔上瞬间出现了惊慌的颜色。
“楚医师!”
楚林训办公室的房门被用力地推开,一名脸色煞白的护士如一阵风般狂冲进来,声音带着恐慌的尖锐。
“1256号病房的江俊夕,他……他出了状况!”
楚林训霍然从椅子上站起。
他一言不发地朝着门外疾冲而去,白色的医师服带起来一阵急促的风,让桌面上的成沓资料纷纷扬扬地如雪片一般纷落……
1256号病房乱成一团。
护士都站在门外,不敢踏进去半步,站在病房里的,只有护士长邢燕和另外几名医生护士,而护士长邢燕的声音从门内不间断地传出来。
“你冷静一下,江俊夕,先把伤口包扎好。”
“江俊夕……”
“啊!”
忽然有几名新来的护士面如土色惊叫着从病房里退出来,与赶过来的楚林训撞了一个满怀,楚林训一凛。
“出了什么事?”
“江俊夕……江俊夕他……”护士颤抖着伸手指向病房,楚林训已经扬眉看过去,一看之下,他的浓眉立刻拧了起来。
江俊夕逆光而站,在病房的大窗前,面色惨白。
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刻刀,双手却全都是血,手臂有着大大小小的口子,那些血从伤口里沁出来,汇成小小的血流,流满他的手心手背……
他的身体摇晃像个随风摇晃的纸片……
“江俊夕!”
楚林训径直走上前去,凝看着面容复杂,身体颤抖的江俊夕,“把刀给我!你这样做很危险……”
“别过来,我会用刀刺你的。”
面色惨白的江俊夕忽然举起了手里的刻刀对准了走上前来的楚林训,眼眸里有着一抹凄凉的冷漠。
“楚医生,艾滋病人的血液是很可怕的,如果你的身上有伤口,而我的血液流到你的伤口里去,你也会感染艾滋的,你也会死的,所以别过来,我不想伤害你……”
沾染着鲜血的刻刀在明亮的房间里闪闪生光。
楚林训身后的护士发出小小的低呼声,情不自禁地又朝后面退了几步,惟有护士长刑燕站在了楚林训的身后。
江俊夕满手鲜血,苍凉无奈地站在他们的对面。
“把刀放下,你应该知道这样很危险。”
身穿雪白医师服的楚林训面容镇定地看着江俊夕,纹丝未动,就连声音也力持冷静,“江俊夕,你想干什么?”
“我想死。”
江俊夕握紧了手里的刻刀,眼里有着深黯的恐惧和惶恐,“都死了,他们都死了,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会死,我将来也会死,我受不了了,如果要忍受折磨再死掉,不如让我现在就死掉,我自己结果我自己,总比被艾滋折磨死要好。”
楚林训微震。
江俊夕似乎陷入了一种可怕恐慌的状态中去。
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双手鲜血淋漓,明亮的刻刀在透过大窗的光线中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