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聲。有人剛要站起,鄭國的武士就亮出了長刀,殿門“空”地一聲合上,這下子,不論奸忠,所有人都插翅難逃!
台上,鄭侯靜靜地看著腳邊的人。他臉上沒有表情,卻無故地令人膽寒。他對著子瀛沉沉地道:“酒裡無毒,你很失望?”那聲音恍如刀刃,穿過公子全身。瀛公子無言地抿緊唇,神情是如此絕望。
無極寒聲一笑,那模樣令在場的一些人,恍惚看見了許多年以前,那執刀殺入王宮的男人。他的面目如此艷麗,像是全局在握,誰也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他喚了一聲:“宮先生,將人帶來。”
挾持了狴公子的門客喊了聲“是”,他將狴公子給拿住,推到了台下。狴公子狼狽之極,他神情憤怒又恐懼:“王父、王父,不是我!是他們、是他們攛掇兒子”在他開口的當兒,就見凌亂的腳步聲傳來,他的外公還有母親都被抓了起來,盡數羈押。
無極冷冷地看著下頭:“如果這一時候,你肯放膽一搏,寡人還可看在你有此膽色、神肖寡人的份兒上,賜你全屍。”鄭侯的一句話,就輕易定了他們所有人的罪名和刑法。狴公子看著自己的門客走到鄭侯身後,突然之間清醒了過來。他慢慢地抬起眼,看著他的父親,神色漸漸變得癲狂:“兒子……那你配做一個父親麼!”
狴公子踉蹌地爬起來,在上千的人的眼前,指著鄭侯嘶喊:“虎毒尚不食子,有你這種設計陷害兒子的父親麼!這都是你的局,你派人到我身邊,教他蠱惑我,給我挖了個坑,是你害我!是你害我!”
無極危險地眯起眼,他寒聲道:“你若對寡人沒有二心,就不會中計,你終究是寡人的兒子,那寡人便舍不得殺你。子狴,害死你的,是你自己。”
狴公子胸口劇烈地起伏,他的目光慢慢地轉到了瀛公子身上。原來,王父……王父都是為了他……
就看狴公子霍地抽出袖子裡藏的劍,爬上台刺向瀛公子,可在他這麼做之前,就有武士拔劍,蓮池的水濺起,暗紅的血逐漸將清澈的水池給染成了鮮艷的顏色。
外頭的刀劍聲漸漸弱下,不知是誰先跪下來,跟著所有人都跪倒,他們顫抖地匍匐在地上,一齊喊道:“國主饒命”
原本誰都沒有料到,這合該記載如史冊的輝煌之夜,居然會如此充斥著暴虐和血腥。子欲弒父,而父終殺子,這是一場用鮮血滴染的盛宴,而最後的贏家到底是誰,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