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3)

巨大的蓮池,雪才化了不久,池裡的蓮花就開得紅艷,極其少見。瀛公子在宮中日久,還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正是疑惑,猛地聽見前方傳出響動

就看有十幾來人在前邊,宮奴拖著個人出來。那人合該是個男子,被人給脫了外袍,這麼涼的天,只留一件深衣。在一旁冷眼看著的白面紅唇的人,正是王宮的內侍監。就看侍衛把那那人身上穿的袍子呈給內侍監,這閹奴把衣袍捧在手裡看看,確認它完好無損。

那衣袍好似有些年頭了,但那上頭的繡的線和花紋,一看便知不是一般。被侍衛押著的男子是鄭侯的禁臠之一,他出身貴族,能文擅樂,此人平素也處處謹慎討好,故頗得鄭侯歡心,連月來多傳他近前伺候,除了金銀賞賜之外,連他家中父兄也多有提拔。這等寵愛,連服侍鄭侯許久的內侍監都甚為少見。

內侍監讓人妥善地收起衣袍,薄唇微啟:“好大的膽子,此物豈是你能碰的?”男子顫巍巍地爬了幾步過來,哭著喊冤道:“貴人明鑒,這是國主前日賞給我的,這才膽敢穿上,豈料國主全都忘了”此事他真是冤枉,前日國主要他伺候時,命他穿上這袍子。他也是看著這衣袍陳舊,大抵沒什麼妨礙,便也收了。他量國主喜歡,今兒又穿著這身來服侍鄭侯,不想居然無緣無故惹來了殺身之禍。

自鄭侯頭疾常犯以來,喜怒更是無常,就算男子真的冤枉,又能如何。這宮中,一年到頭冤死的……還少麼?

內侍監眯起眼,細聲說:“國主念你服侍得還算盡心,特賜鳩酒一杯,謝恩罷。”

眼看宮奴端著杯毒酒來,男子哪裡肯這麼乖乖就範,趁亂中竟給他掙脫了。他也不管自己無處可逃,跌跌撞撞地跑到宮廊上,猛地和廊上站著的大公子碰著了面。

公子瀛和他目光一對上,兩人都愣住了他二人的模樣雖不說十成十的,卻也像足了六七分。

“你……”瀛公子還來不及說一句話,凌空“咻”地飛來一只冷箭,射中了他眼前的人,直接穿膛而過。公子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雙膝一屈,箭頭上的毒發作得十分迅猛,很快地,黑紅色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來。

射箭的是那些黑甲武士,他們就像鐵面無私的閻王,見人犯已死,整齊地收起了鐵弓。

瀛公子看著那人凄慘的死狀,還陷在震驚當中,未及回神,就有一個白布把人蓋住拖走。他猛地一抬頭,內侍監如鬼魅也似,不知何時已經躥到他眼前了。

“公子,”內侍監臉上細聲輕喚,盡管他看似鎮定,眼裡的驚慌已經出賣了他,“公子怎生在此處,若被國主知道了”

他兩眼森森地看著公子,輕柔地說,“奴婢們可是掉幾次的腦袋,都不夠啊……”

瀛公子一臉茫然,滿眼的驚疑不定:“我……”

內侍監卻喚了聲“來人”,恭恭敬敬地向公子道:“奴婢還要去國主跟前復命,這就讓人送公子回去。”

此事後來如何,也並沒什麼結果值得說。卻說,瀛公子後來有兩日,閉於屋內不出,而後也再不敢隨意在禁宮裡走動。

瀛公子連日惶惶,不得好眠,又覺疑惑,又覺古怪,總之是百味雜成,唯有道是看花了眼,後拜見鄭侯,見他待自己一如往常,這才暗中松了一口氣。至於那一個模模糊糊的猜想,瀛公子素不敢深思半點,只刻意地將此事慢慢遺忘……

此後,轉眼又過了半月。

三更。

秋陽宮,鄭侯閉目臥於榻上。遠方有打更聲,宮中一片死寂,冷不防地,床上的男人睜開眼。

他施手摸了摸一旁,就碰到了冰冷的刀鞘。那是齊王賜給他的寶刀,這寶刀乃是神兵利器,刀上那浸潤過萬人鮮血的煞氣足以鎮壓鬼神。

無極……

他又聽見了那聲音。曾經,他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