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3)

可不止是這樣,鄭侯又道:“你無用的書,讀得太多。來人,把大公子書齋裡的書全都燒了。”

“王父!”公子瀛回過頭。不多時,宮人就將公子的書都搬了過來,在他的眼前,點了一把火,一個個都扔進了火盆裡。

大公子無力阻止,可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我的畫……”就看公子魔怔一般,衝到了火裡去,也不怕大火燒身。

“攔下公子!”鄭侯怒斥道。瀛公子痴了也似,拼命地要救回他的畫。侍衛不得不將公子往後拖拽,他一摔便摔在地上,等他坐起時,就眼睜睜地那張少年的畫飄入了大火之中,一點一點地燒成了灰燼。

就這樣,紛亂慢慢地結束。公子茫然地跪坐在正殿的中央,他害死了他的先生,他的畫,也沒有了……良久,瀛公子才抬了抬頭,他看著殿上的男人。

鄭侯也靜靜地望著滿臉淚痕的少年,周圍很安靜。須臾,響起了男人低啞的聲音:“來。”他朝他伸出手。

瀛公子怔怔地看著那只手,等他回神時,他已經來到了王父的身邊。真奇怪……公子仿佛失了魂兒一樣,他看著男人的眉眼,卻想到了畫裡的人。

無極耐心地等待著那蒼白的手,慢慢地放入自己的掌心,然後,他便好似一狠心,將這單薄的少年攬來。公子猛地跪坐下來,他的上本身緊緊地靠在了王父的懷裡。

男人睜著有些泛紅的兩眼,唇緊緊抿著,厚實的掌心卻輕輕地放在少年的腦袋上。他安撫著他,聲音極其嘶啞:“子瀛,你要牢牢記住今天 ,只有當你當上國主,你才能像寡人今日對你一樣,”他一字咬著一字,森然地說,“為所欲為。”

鄭侯懷裡的少年嗚咽一聲,他緊緊地環住了他的父親。男人也抱緊了這個顫抖的少年,用臉溫柔地抵住了他的額頭,手一下一下地拍撫著他的背……

那是鄭侯掌國的第二十二年發生的事情。離他真正沉淪於齊王的詛咒,還只剩下半年不到。

第二十五章 《鬼僧談·無極》番外《痴》

只有等你當上了國主。

你才能像寡人今日對你一樣。

為所欲為

入春。

屋檐上積累的雪終於化開來,禁宮裡人煙稀落,放眼看去,仍舊一片蕭索。這年,宮裡難得如此清冷,人人都暗中猜測,是和鄭侯的頭疾有關。

自去年末,鄭侯舊疾頻發,病來時頭疼欲裂,這頑疾從頭年少便有,一發作起來,往往十分厲害。整整一月,鄭侯沒有臨朝,他將政務分別交給二公子和三公子。這二位自出宮建府,私下便明爭暗鬥,兄弟結怨極深,如今鄭侯不在,他二人就交手了好幾回,朝裡暗潮洶湧,多以為鄭侯此舉有試探公子們之意,必會在今秋決定立他們當中一人做王世子。

鄭侯人未臨朝,錦梁宮卻日日夜夜都有靡靡之音傳出,可又有誰知道,在那一片旖旎之中,卻潛伏著種種殺機

“前夜,又抬了兩個人出來。”宮人都暗悄悄地傳,“被削了半邊腦袋,腦漿噴得滿地都是,那些血,清都清不掉。”

“這頭疾以前也不是沒發過,何時像這回那麼凶險。依我看,這不是病。”宮人壓低聲音,鬼祟道,“你聽那頭說了麼,國主提刀殺人時,還喊了聲”

她輕輕說了句,王上。

到了春天,頭疾依然未見好轉,為治這病,鄭侯廣招天下名醫,依舊是藥石罔效。故此,宮中暗傳,那是齊王的怨魂作祟。

宮廊的盡頭漸漸傳來了腳步聲。

來人正是鄭侯的長公子瀛。日前,鄭侯殺了公子瀛的先生,又命人燒了他的書,不少人以為,鄭侯要趁此廢立長子,可轉眼過了四個月,公子仍舊留在宮裡。

大公子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王宮的北面,他看到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