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3)

,卻又改口,“不,並沒有。”

那撫著龍目的手掌一頓。

隨即,那低沉的聲音響起來道:“?為什麼?”

僧人說:“欲望。”

鄭國侯緩緩放下手,暗墨色的長袖曳地,邊緣用金線勾勒出龍紋映著冷芒。仔細一看,這一身緙絲君袍已經有些年頭。鄭國集天下之財富,以國主之尊,怎連一身嶄新的龍袍都沒有,可這二十年來,鄭侯一直披著這件王袍,每一日,宮人都會用數十種調制而成的沉香熏著衣裳,將它仔仔細細地打理著。不僅是這一件袍子,當年無極率大軍攻入臨緇,取齊國而代之,齊宮裡的一切卻保留得完完整整,甚至是秋陽宮裡的一件微不足道的擺設,都不曾變換過。

“人的欲望,只會越來越大,而從不會被填滿,弱者尚如此,強者更如斯。”只聽,僧人道,“所以,齊王永遠不可能滿足得了無極。”

無極之所以忠於齊王,是因為欲望。而無極之所以背叛齊王,同樣地,也是因為欲望。

年初,白雪未化。

臨緇郊外,一雙人騎著駿馬,沿著蜿蜒的山徑騎向山頭。他二人服飾相仿,一人戴著帷帽看不清相貌,另一個俊朗少年則是生得無雙姿色。蹄印印在白雪地,由山麓延至山上,漸漸挨近,到了山頂,放眼看去,壯麗山河上披著鋪天蓋地的白紗,只見,一雙馬兒用繩索系在樹下,而那一對人隱於梅花影下。

少年掀開帷帽,微微屈頸含住那兩瓣薄唇。原只說淺嘗輒止,卻好似他人在嘴上抹了蜜糖,吮了吮就用舌尖去頂著齒關。季容少時在繇奴的逼迫下,也曾領略過那些妖人惑人的手段,縱是定力十足,竟也抵擋不住無極的莽撞熱情。少年就像是一團烈火,將他困在方寸之間,那雙手捧起季容的臉龐,小心得像是捧著一塊瑰玉,動作卻急迫得仿佛要將人生吞活剝一樣。直到分開時,二人皆氣息微亂,胸口鼓噪難耐,尤其是無極,他年少氣盛,欲念驚人,原來只想著一親芳澤,就覺得死也無憾,可連日下來,他看著王上的目光越發露骨,一旦無人便糾纏上來。季容寵愛無極極甚,何能拒絕,倒讓無極得寸進尺,四目相視片刻不到,少年便又悄聲無息地壓住王上濕潤的嘴,找到那藏著的軟舌,沒完沒了地絞纏,漸漸地滑至雪地,在白茫茫之中翻滾一圈。

兩人的發梢上都沾著點點的白星子,無極驀地覺得頰上一冰,凍得他把臉一抬,就看季容咧嘴笑著,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手掌又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想用它去抹無極的臉之前,被少年一手擋下。

無極壓住齊王:“原來,王上也會使詐。”季容微微地吁著寒氣,臉上笑了一笑,執起袖子要去擦無極的臉。無極反手將他的手腕扣住,將唇印在齊王的手心上。季容只覺掌心熱癢,而比起這個感受更分明的,是那抵在他身下的微硬之物。二人又廝磨一陣,季容緩緩推開無極,少年兩眼緊鎖在他的身上。

“回宮。” 季容整理好裝束,手輕撫了一下少年年少的眉眼,留給他無限的遐念。

自齊王同少年表白心跡,時至今不過一陣時日,而季容對無極的縱容,就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這世間情愛,並無分寸一說,季容對無極之寵愛,大大逾越了君臣之禮。有傳武陽君自由出入禁宮,長宿君王寢宮,一連數日不歸家。不僅如此,季容厚賞無極親族,借此提高無極的身份,這使得朝中大夫大為不滿,數次上奏疏彈劾。長安侯乃帝王親師,見不得季容對無極的放肆寵愛,在殿上直接斥責齊王。他激動地說道:“難道王上已經忘了先王的前車之鑒了麼!”

這句話像是扎在季容心中的一根刺,季容突然暴怒,將奏疏全掀翻在地,喝道:“先王先王你們總拿先王來壓寡人!你們要寡人做明君,要寡人事事聽你們的話!”長安侯難以置信地看著王上,季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