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声线淡淡接话:“好在我们治好段正?明,又?寻得?段梦期,方才算是使段家不致遭灭门之祸。未尝不是你我的功德。”
“是啊,我听闻小段妹妹已开始学武了?真是好根骨!”容八忽然?想起。
容一的眼角浮起一抹得?色:“那?自然?,千里马亦需伯乐点。那?日我去厨房寻点心垫垫肚子,就见小段不小心掰折了木柴,那?般小身板竟天生力大!我当即问?她想不想学武,如今正?跟着十八练基本功呢!”
说罢,斜了容二一眼。
容二默默拱手,倒也不惯着他:“容一大统领这般厉害,那?主君命你细查夏氏奢靡之由,可有?结果?”
“这……”骄傲的青年立时蔫了神情,“夏太傅没起来之前,大房二房的姑娘往往被嫁给富商权贵为妾,赚得?盆满钵满;夏太傅起来后,旁支有?几个在外边儿放印子钱,或是侵占田产。”
“但说到底,不大可能旁支赚钱上供给主支。纵然?家族中人行事不法,夏太傅自己对?外宣传是清廉文士,倒还真没找出错处。”他无奈看向容暄,眨眨眼。
容一生得?一双丹凤眼,不怨容恪当年一眼挑中他当女儿的贴身亲卫。除却武艺了得?之外,也因乍看之下他着实很有?容家人的影子。
容暄瞧着他,不免想起儿时与他们练武玩耍的情景,母亲总是坐在桌边盘账,用绣着大雁的手帕为她擦汗。
论起来,老定?国公收养的几十个将士遗孤或是边地?流浪儿,都?算是容暄的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情谊深重,自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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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
此事细究下来或许有?些犯忌,可太祖皇帝当年点头?首肯过了,谁也不敢多言。
容暄如今不再是浪迹江湖的侠客,已然?时时处处以主君的位置思考。
故而,她想过,若她为新帝,登基之后必然?要大削容家之声势:老定?国公对?太祖忠心耿耿,容家子弟难道世世代代不会生出反骨?怕是北关?只知?定?国公,不知?朕这个皇帝了罢!
对?帝王而言,这也算是无可厚非。
但容氏不仅是宇文氏臂膀一样的家族,更?是皇后亲族,难道不可用怀柔些的方法么?
容家旁支少往帝都?来,安居于荔平老家,从无异动。
本家男丁唯兄弟二人,皆征战边关?,正?是抵御燕蛮要紧之时。
现?任定?国公只有?一女,既不可承袭爵位,亦体弱命短。
种种由头?叠加,凡是谋略在胸者,必然?不急着做打算只消当下支援边关?,待容翎袭爵、北关?安然?后,使他归京淡权即可。也能谋个君臣相得?的清名。
而宇文辰,太愚蠢、太心急、太狠毒。空有?帝王之表,毫无帝王之资。
当初先帝为昭示恩德,将姑姑与下一任皇帝绑紧;而今他冷落姑姑,害怕她生下容氏血脉的皇子以图权位。
容暄甚至能想象到,宇文辰见着翱翔九天的鹰折翅枯萎在深宫中,当真会令他有?凌驾容氏之上的快感。
恶心的蛆虫。
容暄只是想想,就让自己气血上涌,恨意翻腾。
遂将思绪换了地?方。
最初发觉容氏的惨烈结局是功高?盖主的必经?之路时,容暄以为自己会对?脚下这条路有?些犹疑与后悔。
可没有?。竟连一丝都?没有?。
或许是,容氏的千金小姐只得?埋葬于深闺仇怨之间,而容氏主君却可执掌军权、叱咤朝堂、为政一方。
掌握过权力便知?,那?种滋味,谁都?不会愿意放弃。
无论男女。
这么多年了,合该有?一女子夺天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