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是纪实甫?”岳银朱闻言难掩惊疑,当即压低声音,“天下第一直人,朝中清流之首,辞官归隐的纪京兆尹?”
“这是否也太?巧了些!”
权力的滋味 合该有一女子夺天命为己用……
“不错, 我就是帝都?来的纪实甫。看来老夫还算是小有?名气啊哈哈嘶!”
纪实甫眉开眼笑,不料牵动了脸颊的伤,疼得?直抽气。
祁隐已帮他上过药, 低头?收起自己的小瓶罐, 凝声道:“脸上都?打出这么大片的淤青, 还是不要笑了。会疼。”
谁能想到昔日从三品的京兆尹大人竟被当街殴打伤面了呢?
贸然?遇上争执之事,到底不知?来由、不懂因果,少有?人愿意掺和其中。即使想要挺身而出,往往也得?观而后行。
奈何纪实甫当真不愧他“当世第?一直人”之称,拔腿就往街中去, 一力出言劝阻。
只是既未挑明身份,人家根本不给路边来的布衣男子一点儿面子。
叫骂几句见他仍不离去, 那?好几个家丁竟欲动手群殴。若不是容暄等人来的及时, 瞧着不是凡俗之辈, 怎可能只挨这一两下?
因着纪实甫言自家离得?不远, 邀救他的众人同去小坐片刻,容暄也未有?推辞。
而待见了挂上“柳府”匾额的宅邸,虽不抵帝都?豪族所居华贵,但也是青瓦飞檐,别有?一番清幽雅致。
岳银朱不免疑惑:“纪大人,您本就居于豪宅,又?非归隐山林,衣着怎会如此简朴?倒惹得?那?些糊涂小人低看一眼。”
“我早无官身, 小姐还是莫要再叫我为大人了。”入内时, 府中丫鬟小厮皆口称姑爷,纪实甫只是颔首应和,“我是上街去卖字画, 哪用得?上丝衣锦袍?”
容暄轻挑下眉,嘴角漾起笑意:“前京兆尹的字画,要价几何?千金难求啊!”
到底是承了人家的情,纪实甫也不好不理会,只是边走边道:“郎君莫要取笑老夫了。我不欲为人所知?,这每日倒也能赚上几十文。不过是寻个事情做罢了。”
他本想叫丫鬟找些药来,祁隐见状,顺手匀了他些上好的伤药,竟立时被吹捧成世间一等一的心善之人。
反叫祁少微疑惑:这真是“直人”、“诚人”否?
“诸位郎君娘子是何处来人?因何而来?如何称呼?我猜度着,是帝都?所来罢。”纪实甫叫人来给看茶,不免有?此一问?。
“是,也不是。”容暄虽举杯却并未饮茶入口,不紧不慢道,“家中行商日久,我此行是受父命自庆州往信州运一批丝绸,途中确实经?过了帝都?。”
“我姓岳,家中行二。这是我阿姐,因着她不放心我独自押货,便也带人同行。另一位是我的好友,姓祁 。”
“正?是。”
岳银朱浅笑着附和点头?,心下却不免有?些发虚:国公唯一的姐姐可是皇后娘娘,我这一遭可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原是岳娘子与岳郎君、祁郎君。幸会啊!”纪实甫虽礼貌寒暄,却还是有?些看不上那?及冠之年仍纨绔张扬的富家郎君。
“倒是我们赶得?巧了,竟有?幸遇上纪先生。”岳银朱隐隐觉察,遂开口问?,“先生怎就来了灵州?莫不是夏家有?人逼迫?”
纪实甫闻言大惊:“帝都?未曾听闻有?岳姓高?门,尔等如何得?知??”
“纪兄有?所不知?。我也算是游历多处,您所遇上的帝都?段姓一家,其子亦是我的多年好友。故而也知?晓些许。”容暄摇着扇子,为自己一行人的来由添砖加瓦。
“段公子可好?实是某之大错!”纪实甫难掩悲色,“那?时我本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