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缓缓睁开冷凝的凤眼,轻声道:“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离开帝都?于你我未必不是一种机缘。左不过是宇文辰存了心要害我,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只是一战!”
“是!”
“国公所言甚是。”
“国公,那我们何时启程?府内仆役如?何安排?一些?暗线如?何?”容三铺好纸张,正欲记下?,“帝都?的铺子田庄有些?已然暴露在众目之下?,若要尽数撤走,似乎太过怪异。”
容暄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
“不为人知的与收成一般的那些?皆撤往青州,想?必难叫人生疑。只是剩下?的得留在帝都?,也可作来往传递信息所用。”
“启程就?定在月底罢。到底咱们家大业大,一时半会儿难走得开。”
岳银朱见她面色不虞,便直言道:
“国公倒不必因此而太过歉疚,许多人的家就?在帝都?,便是能够将他们全数带走,估计亦是不愿。明日我便去清点府上仆役,不愿同去的放了卖身契走就?是。”
“姑娘说的在理。等会儿我便亲自?带人往秦府与喻府走一趟,知会几位长辈,还请主君放心。”容一附和道。
“只是,不知这四五日里,能否巧候到那位小孙内侍出?宫采买。”银朱抚过耳边贵妃所赐的红玛瑙珠石,“也好给婵衣姑娘留下?些?许消息,省得她心慌。”
容二见气氛有些?冷凝,是以陡然出?声:
“按着国公的嘱咐,我已使人去京郊寻薛举,看他傍晚能否想?法子抽身回来一趟。”
“不如?且先用了午膳,待他回来以后,到时再做打算也可。”
午后。
日光遍撒,葡萄涨绿,半空烟雨。
这般时节的天?气已然暖至泛热,树上鸟雀低鸣,日头晒得人难免有些?懒洋洋。
容暄丝毫没有睡意?,索性伏案提笔,给远在青州的母亲写下?一封密信。
这位心性坚韧的主君像是猎猎旌旗,一力独当一面,不愿在人前展露对未来的忧虑,遂只得向这世?间唯一的血缘亲人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