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犹鹿耳,罗织之徒欲得臣肉为羹,臣安所避之!周俊义与司徒梁构陷于臣,还请陛下明察秋毫之末,能够还臣一片清白忠心。”
御座昏暗,看不清宇文辰极力控制的面?色,深深抿唇不语。
夏峰见事不妙,立时将茶盏放到了一边, 出言圆场:“周俊义罪责深重, 自是?无可辩驳。然而司徒寺丞所言未必为虚。定国公?既自认清白,难道连几刻钟都等不了么?”
一侧的司徒梁已然两股战战,悄悄拭去额角汗珠。
以?他的品阶, 若非今日?事发,哪能与这般多的天潢贵胄共处一室。
远的不说,便是?方才被押入天牢的殿前司副指挥使,那?可也是?正四?品的大官!素日?里是?眼高于顶的着?紫之人啊!
瞧瞧,如今虽似丧家之犬,在陛下面?前竟能闭口不言,不发一语求饶,实在是?常人所不可及!
他起?先恐惧尤甚,随后思及卫尉寺到底还是?自己掌握更多,与定国公?府自家人大有不同。
想着?想着?,硬生生将那?股怕意压下了。
甚至逐渐生出点点遐思:若是?我?困顿此境,必然铮铮铁骨不肯屈!虽也不求饶,但定要吟上几句诗文,待流传后世亦是?一段佳话。至那?时,保不齐能与先祖齐名呢!
他正有些飘忽,却被众内侍入殿而打断:
“陛下,奴婢带人搜过了卫尉寺库房,其间仪械无异,但寻得一处另藏之地。事关重大,带了卫尉寺少卿与主簿同随而来,请见陛下
??????
!”
容暄抬眼望去,庞内侍监面?如平湖,波澜不惊。
倒好似他与这事毫无干系,全然不知宇文辰谋算一般。比龙椅上那?个更沉得住气。
卫尉寺郑少卿紫袍加身,身姿挺拔,踱步入殿之时,叫人难以?移开眼神。甚或忘却其身后还跟随一绿袍。
连宇文辰亦是?恍惚一瞬,感叹郑氏子弟果不负“风度凝远,杳然靖深”之美?名。
而待细细听来,郑维以?三言两语,讲清了司徒梁为人之异常,与阴谋破碎之情形。直叫他手指踌躇,忍不住攀上椅边龙角,紧攥不松。
“少卿所言极是?。国公?自入卫尉寺以?来,日?无暇晷,又?逢太后祭典将近,全寺上下更不敢有一丝疏漏。亏得国公?时时嘱咐,又?兼少卿眼明心亮,发觉此人偷换仪械,否则这可是?对太后和陛下的大不敬啊!”
主簿连声附和,手指哆哆嗦嗦地攥皱了官袖。
他小心瞥过定国公?的神色,见未有不虞,是?以?大胆地将少卿也吹捧了一番,不敢贪功。
容暄为避串通之嫌,并未与其目光相抵,反而看向了一旁的傅粉何郎。
夜半入宫面?圣,这人竟还将青金石六合同春佩与珍珠鱼戏莲香囊,俱戴了个齐全。
郑维亦是?慢条斯理道:“臣以?为,司徒梁因一时贪念酿成此祸,为防事发才恶人先告状,在陛下面?前栽赃定国公?,让卫尉寺蒙羞。”
这人平日?里瞧着?眼高于顶,实则一心专注作史与丹青,不爱管其余杂事。
只是?他与她?也算有几分交情,郑家主对她?的谋算又?颇有暧昧不明的态度,容暄暗示了几句,便知晓他愿意相帮。
加之官署吏员皆惧怕牵连己身,稍点出异处,总有人不甘被作棋子想踩司徒梁下去,寻着?上官捅破这番风波。
谋大事者,天命是?一回事,十拿九稳的尽善尽美?又?是?另一回事。后者有时更胜前者。
“陛下,陛下,臣并无贪赃藏器之念啊!臣实不知为何会如此!”
“陛下夏太傅!夏太傅您知晓的,臣乃司徒季